「很好,計劃還順利麼?」那人聲音清淡,仿佛清風拂面。
「計劃實施得很順利,那日我故意去您雙親墳前祭拜,就是想讓魏福忠將我當做您,他果然中計了。我也按照您吩咐的,給他提出了這個計謀,讓他們故意只給景大人三天時間查案,並且毀壞屍體,他們依言照做,很是滿意這個建議,想來已經信任我了。」
「魏福忠想要拿我當棋子?可是誰是誰的棋子還不一定呢,我怎會那麼蠢,自投羅網?」那人聲音冷了下來。
阿衡微微一笑:「先生明鑑。」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見面,若要聯繫,便將紙條放在旺春糧鋪的石獅子下面,更為穩妥。」
「先生思慮周全,阿衡佩服。」他頓了頓,「不過,魏福忠已經替我改名黎振,而不是您的本名黎正,先生喜歡這個名字麼?」
「黎振?」那人重複了幾次,突然笑了,「什麼爛名字?」
阿衡說:「姓魏的要我暫居宮外,日後再入宮,如今只是在城南的宅子,給他出謀劃策。」
那人冷哼了一聲:「宮裡不過是個吃人的地方,有什麼可回去的?」
「您不想被他脅迫,就讓我替您去做吧。黎先生,當初你我一同在宮中當內侍,若不是您幫我逃出宮廷,阿衡的命恐怕就折在那裡了,但是為了先生的平安,阿衡願意回去,報答先生的救命之恩。」
那人站起身,手不經意地划過琴弦,「之前我當過別人的影子,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如今你還願當我的影子麼?」
「黎先生,當初若不是您帶我逃出宮,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我願意成為您的影子,哪怕為您去死。」阿衡聲音沉著道。
「魏福忠想要用懷獻的死操控我是吧?他做夢,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操控。」那人的手又滑了一下琴弦,這一次,帶著鋒利的味道,「豈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
「魏福忠正和萬大人斗得你死我活,如今我們到底要幫哪一方呢?」
「你覺得呢?」
「阿衡……阿衡不知。」
「這個問題,我也問了自己許多遍,可我無意摻和到他們的事情中,魏福忠偏偏要我入局,就只能先給他點教訓了。她若能拿到免死金牌,魏福忠一定會氣死,可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去。」
「先生明斷,只是景大人,真能用三天時間破案嗎?此案線索雜亂,如今又沒了關鍵證據,萬一她真的做不到,豈不是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我相信她,定能做到。」那人聲音清冽,若崑山碎玉一般,「她就是那般的人,壓力越大,動力也越大。」
他又坐下來,開始撫琴,如隱在世外的雅士一般。
第82章 石頭實驗 犯罪心理側寫……
景暄和默默地站在通惠河邊,只是現在卻沒有時間給她悲春傷秋,感嘆什麼「逝者如斯夫」。
高大虎說:「景大人,這石頭也無甚特別啊,『鮫女』為什麼選擇此地唱歌呢?」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石頭位置極好,若人在亭子裡,只要有馬車經過,就能完全遮擋住石頭和上面的人。河邊潮濕泥濘,唯有這個亭子好歇腳,其他兩起案子的目擊者也是在這亭子中,所以亭子和石頭的位置就很關鍵了,」景暄和頓了頓,「我們不如來做個實驗?」
她讓張二越和齊三陌去到亭子裡,又找了一駕馬車讓高大虎坐進去,趙四梁則是駕著馬經過。
自己坐到了石頭上。
一切準備就緒。
馬車經過時,果然將她完全擋住,景暄和趁勢踩在了馬車邊沿,和馬車一起離開,片刻後,石頭上空無一人。
如此看來,「鮫女」也許就是這樣消失不見的。
可是高大虎說:「唯有一點,景大人趴上馬車邊緣時,聲音有點大,車內的人必定會知道,可根據書生們的口供,車裡坐了一個胖員外,經過石頭時,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張二越摸了摸下巴:「奇怪,難道胖員外在說謊?」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已經差人讓他過來,我們再仔細詢問一遍。」
「除此之外,滕思延的屍體又是怎麼浮起來的?」
景暄和目光落到了石頭上,「難道……這石頭下面有機關?」
高大虎嘆口氣,「今天阿呆肚子痛沒來,真是可惜了,他力氣大,和我一起都能將石頭搬起來,豈不是方便?」
「阿呆那麼傻,指望他的也只能是這種力氣活了。」張二越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