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聽到於愷之受刑,難以置信地退後了幾步,她本以為愷之不會牽連其中,可事情還是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她以前是太天真了,看來靠誰都是不行的。
穩住,不能慌!
越到緊要關頭,越要冷靜下來,敵人已經刺出利劍,她必須做出應對!
第98章 朝堂爭辯 「陛下,這認罪書有問題!」……
景暄和大腦飛速轉動,她總有一個預感,於愷之不會背叛她,那認罪書,一定有問題!
「陛下,臣能否看一眼那認罪書?」
魏福忠挑眉說:「景大人,認罪書豈是你一個即將下獄的罪人能看的?」
「微臣在與陛下說話,難道魏公公想獨斷專行,全然不將陛下放在眼裡嗎?」
「你……」魏福忠被氣得不輕,又轉向朱懿德:「主子萬歲爺,奴才沒有這個意思。」
朱懿德道:「朕允了,給景大人一看吧。」
小太監將認罪書捧出,遞給景暄和,她接過那認罪書,上面字跡清晰,還按有於愷之的手印。
景暄和手指顫抖,突然抬頭道:「陛下,這認罪書有問題!上面一筆一划很有力,怪就怪在這裡!剛才魏公公說了他對小伍子嚴刑逼供過,按理說他的字跡不可能還如之前一般筆直,可事實卻是,字跡一如往常,所以臣懷疑,這認罪書是他人寫的,魏公公逼迫小伍子按下手印!重刑之下必多冤獄,請陛下三思啊!」
「什麼『小伍子』,他明明就叫於愷之。」魏福忠走進一步,道:「景大人可不要顛倒黑白了,於愷之是於景漣的兒子,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背上有一塊紅色胎記,而小伍子也有,足以證明咱家的論斷。至於你是不是他姐姐於歌笛,他昨夜已經承認了,才心甘情願按下這手印的。」
「既然魏廠公說他『心甘情願』,何不讓他上殿,親口給陛下說說!」景暄和朗聲道,她這樣做不光是為了證據,還想確認於愷之的平安。
魏福忠說道:「於愷之滿身污穢,怎可污了陛下眼睛?陛下切勿聽信景大人之言啊。」
萬靈安淡淡道:「孰真孰假,總要親眼看看才能論斷,魏廠公若問心無愧,何必害怕讓於愷之上殿呢?莫不是心裡有鬼。」
朱懿德說:「依首輔大人所言,讓於愷之上殿吧。」
魏福忠見聖意已定,不情不願地宣旨:「陛下有命,讓於愷之上殿。」
景暄和目光落在大殿外,於愷之幾乎是被兩名侍衛架著上了殿,他身上血肉模糊,臉上身上全是暗紅,眼睛都被打成了青紫,連睜眼都費力,蓬頭垢面,讓人觸目驚心。
眾大臣雖早有聞東廠的手段,可是看到這場景,還是於心不忍,不由得垂下眸子,不忍再看。
唯有景暄和,從始至終一直盯著他,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憤怒,大聲道:「陛下,東廠私動大刑,草菅人命,實在是天怒人怨!魏公公,你手握大權不假,可是這權力也是皇上給你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子素有仁慈之名,你如此行事,不怕被史書所叱罵嗎?到時候連累了天子的名聲,你該當何罪?!」
魏福忠話語中透著寒涼,道:「景大人為女子,果然是有婦人之仁,若一味仁慈,不過是軟弱罷了。我等都知道,陛下為明君,自當掃清餘孽,先皇已定於景漣貪污重罪,他的兒子自然也有罪。既是有罪之人,心懷叵測,就必要受拷打才能說出實話。」
他搬出了「先皇」這座靠山,一下子鎮住了場子。
朱懿德冷眼看著他們二人唇槍舌劍,終於說:「二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還是不要陷入口舌之爭了,白白浪費時間。今日要他來,便是讓他當堂指證。於愷之,抬起頭來,朕要聽你親口說,你姐姐於歌笛,是不是就是景暄和?」
於愷之用力地抬眸,叩首:「陛下……」他此時滿身傷痛,連說話都不連貫,「愷之的姐姐,已在邊疆苦寒之地因病而死,怎會……怎會是景大人?」
魏福忠雙眼睜大,一把推倒他,踩上了他的手,「大膽刁民!竟在大殿之上信口雌黃!」
於愷之痛地大叫一聲。
景暄和怒斥道:「魏廠公,你在東廠牢獄裡作威作福我管不了,可這裡是金鑾大殿,你還要如此殘酷行事嗎?」
魏福忠撤了靴子,對朱懿德說:「陛下,於愷之和於景漣一樣,自詡高潔,實際卻是奸佞之輩,朝秦暮楚。昨日周承恩指揮使也來了東廠,在他的見證下,於愷之才簽字畫押的。認罪書雖是代筆,可畫押卻做不了假,陛下若是不信,可讓周承恩大人說話。」
周承恩從臣子中走出來,點頭道:「陛下,此言屬實,臣確實親眼所見於愷之簽字畫押的,沒有受人脅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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