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安點頭:「甚好。」
小沙彌敲了敲門,便去殿內稟報了。
景暄和環顧四周,卻見萬靈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她目光望向了他,沒有說話。
短短几日不見,萬靈安似乎清瘦了不少,也許是掛心徐學士的事情,也沒有睡好,如今為了拿到聖旨,恐怕又與魏福忠斡旋了許久,才讓聖上答應讓他負責調查此事。
這些天他的辛勞憂心,一點都不比她的少。
不一會兒,偏殿的門開了,為首的是一寬臉濃眉的和尚,想必便是清水禪寺的住持玉泰大師了。
玉泰大師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說:「貧僧見過首輔大人。」
「大師不必多禮。」
「剛才貧僧已經知道首輔大人這次的來意了,既然是皇上下旨,貧僧也不會阻攔,只是有一事,還想告知首輔大人。」
「大師但說無妨。」
「貧僧這幾日在四眼佛旁誦經,只覺得這佛像讓人無比壓抑,胸中像憋著一口悶氣,怎麼都舒展不開,無論有沒有妖邪作祟,都覺得不是吉利的東西,所以越少人進去越好,恐放出了妖邪,使得我大明招致禍端啊。貧僧與眾位徒弟皆是出家人,天生就有鎮壓妖邪的職責,妖邪見了我們,難免會忌憚,可是眾位大人卻不同,還請首輔大人三思啊。」
萬靈安四兩撥千斤道:「本官自然知道大師的疑慮,也知大師是為了我們考慮,可是皇命不可違,既然陛下下了旨,做臣子的哪有退縮的道理,無論有無妖邪,都必須去探查一番,才不枉費聖上之苦心。」
玉泰大師嘆了口氣,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徒弟。
那徒弟大概十五、六歲,長相清秀老實,從袈裟中拿出了兩串桃木手串,這兩串手串被帕子仔仔細細地包著,看起來很是寶貝。
「都說桃木串能驅災辟邪,貧僧這裡有兩串,幾日前還將它們開光了,首輔大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貴重,若要進去,最好佩戴上,貧僧也放心些。」
「多謝大師,那本官便收下了。」他頓了頓,又將另一手串遞給景暄和:「景大人,既然你要入內查案,便也佩戴一串吧。」
景暄和接過了手串,也向玉泰大師雙手合十,道謝了一聲。
二人並肩步入殿內,大門緩緩關閉。
室內並不亮,只有一個天窗,灑下了陽光,正落到了四眼佛的頂部,四隻眼睛好似被點亮一般,顯得有些恢詭譎怪。
佛像很高,四隻眼睛仿佛一同俯視著他們,讓人汗毛倒立,兩隻佛手的一隻向前伸直平攤,有一隻斷指,如傳說中那般,另一隻手的拇指與中指相捻,其餘各指自然散開,象徵佛說法之意。
平攤的那隻手上還殘留著血跡,空氣中瀰漫著腥味,讓人感到不適。
萬靈安牽住了景暄和的手,說:「別怕。」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周府參加壽宴時,他也是對她說的「別怕」,倒有些恍如隔世了。
景暄和將他拉到大殿中央,低聲將她的發現給他講了,在聽到三名手臂出自西域探子時,萬靈安也有些吃驚,沒想到西域人也攪合進來了,看來此案有各方利益糾纏其中,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他眉頭蹙起,又說:「怎麼手這麼涼?天氣入秋了,你今日只穿了一件單衣,還淋了雨?」
「出門時走得太急了些,誰知竟會下雨?」她揉了揉鼻子,突然打了個噴嚏。
萬靈安將身上的披風拿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也很怕冷嗎。」景暄和問,「給我披了,你怎麼辦?」
「如今換了藥方,身體強健了不少,莊大夫醫術高明,你不需為我擔心。」萬靈安微微一笑,目光清明道。
他本就容貌極好,一笑間更加光彩耀目。
「誰為你擔心了?」景暄和垂下眼眸,臉上一紅,雖與他相處日久,可此刻還是覺得怦然心動。
「在下知道景大人每日夙興夜寐,公務繁忙,自然沒有時間管些細枝末節了。」他抓住她的手更緊了,「不過不要緊,你不擔心我無所謂,我擔心你就夠了。」
「如今不僅有四眼佛的案子,還有徐學士和徐夫人的事情,全攪在一起,實在是讓人憂心。徐學士在牢中還好吧?」
問完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可笑,東廠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如今他一介文人落入了他們手中,怎麼能叫「好」呢?
「算了,這個問題你不必回答,我知道現在他的處境肯定很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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