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二人翻看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地方,看來只能寄希望於那些未被翻譯的佛經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景暄和說:「順天府四夷館不是有眾多學子麼,其中就有天竺文的學子,我們何不去找四夷館的館主,讓他幫我們引薦一下。若能得到館主的相助,那麼事情便好辦多了。」
「四夷館的館主蘇儀可是個怪脾氣,這老頭誰的面子都不給,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真的能請動他嗎?」他望了望窗外,只見暮色四合,陰沉沉的,仿佛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混雜著綿長的鐘聲,仿佛亘古就存在的奇音。
「總要試一試吧。」雖然心裡也沒把握,可是如今也只有請他幫忙了。
空氣中濕漉漉的,仿佛有泥土的清香,窗子在雨中關關合合,被風吹著舞動。
見雨點入了藏經閣內,景暄和起身去關窗,卻發現了窗台上有一隻腳印。
淺淺的,很輕,但形狀上的確是腳印。
還是一隻男人的腳印。
眉頭一跳,就在這空蕩的時候,景暄和突然聽見房樑上傳來一聲呼吸。
不是出自她,也不是阿呆。
而是另一人!
還有另一人也在藏經閣,正趴在房樑上,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景暄和的心臟驟然收緊,汗毛都不禁豎起來了,可是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暴露內心的慌亂,她突然對阿呆笑了一下,說:「我剛才忘了問,你鄰居家養的那隻母雞什麼時候生小雞呀?」
他被她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疑惑,那隻母雞不是早死了嗎?
「母雞?你說的是哪只?」
「就是你鄰居家那隻……你不是總說你鄰居家房梁有問題,要去幫他們修嗎,那戶人家,你不記得了?你還說他們家總是進盜賊,明明家徒四壁的,也不知那賊人來偷什麼。」
她悄悄朝他使了個眼色。
房梁……
賊人……
他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下意識想抬頭,卻被她給按住了肩膀,她從齒縫間露出一抹笑:「不過也不慌,外面在下小雨,等天氣好了,你再去幫他們看看吧。」
她的笑容明麗而清雋,讓他一瞬間晃了神,等他回過神時,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房梁的方向射出三枚銀針。
那人一時沒意料到,竟然直直地掉下了房梁。
這三根針上都淬了毒,是景暄和特意研製對付敵人的。
他將三根銀針拔出來,怒罵了一聲。
景暄和聽不懂他的語言,只覺得那人似乎出離了憤怒,他動作極快,一瞬間便從地上彈了起來,大大地出乎了景暄和的意料。
這毒她試驗了許多次,百試百靈,這人居然毫髮無傷!
她忙將阿呆護在身後,抽出繡春刀,和那人打鬥了起來,他的身法很怪,武功靈活多變,仿佛幽靈一般,一下子就飄到了她的身邊。
她本與他勢均力敵,可是之前為了解毒內力用了太多,如今強行運功,只覺得氣力逐漸不支,她拼盡全力,砍向了那人,那人向後退了幾步,吐了口血,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了,一掌拍過去,掌風強勁。
景暄和摔到了地上,玄色的衣裳沾滿了灰塵。
餘光突然見到那人一隻袖子沒有暗扣,應該就是殺害玉泰住持那人了。他的袖中似乎藏著一本書,難道他先他們一步來到藏經閣,就為了找這本書?
若如此,這便是關鍵證據,絕不能讓他拿走!
她放出小蛇,阿彩奮力朝前滑動,一下子就咬了那人一口。
那人突然倒地,動彈不得。
之前,景暄和發現阿彩雖然速度很快,卻沒毒,就像花架子一般,便找人研製了一種特製的麻藥,塗在阿彩的信子上,這樣危險時刻還能保命,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她將那人的蒙面扯掉,只見他高鼻深目,皮膚黝黑,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是西域之人。
從那人袖中抽出佛經,還沒翻開,腳卻動不了了。
那人像鬼魅一般抓住了她的腳。
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那人袖中突然伸出一隻鐵鉤,將景暄和拖到了地上。
她在倒地之前將佛經朝阿呆一扔。
「阿呆,快走!」奮力地向他呼喊道。
他的額頭滴下了冷汗,抓住佛經,腳步卻像灌了鉛一般。
「你的麻藥很厲害,可惜,我是個藥人,天下毒藥對我皆沒有用處!」那人冷哼了一聲,就要去追砍阿呆,景暄和死死地抱住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