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暄和心中咯噔一聲,不覺扯開一抹笑:「殿下哪裡的話,您的王妃看起來美麗隨和,要說世間佳人,莫過於此了,怎能說沒有佳人作伴呢?」
「景大人有所不知啊,我的王妃一向體弱,不喜出門,平日裡連曬太陽都不想,怎會和我出門呢?若能有景大人這般佳人相陪,小王才不枉此番大明之行啊。」
他手指突然划過景暄和的手背,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景暄和兩眼一黑,差點想爆出粗口。
真想扭斷他的手啊。
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拼命抑制住了這個念頭。
她悄無聲息地退後了兩步,一板一眼道:「殿下謬讚了,我雖喜歡舞劍,卻並不醉心風月之事,平日裡也如個老古板一般,實在不值得殿下抬愛了。」
又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實不相瞞,在下還有肺疾,一咳嗽起來簡直有礙觀瞻,請殿下見諒了。」
「這樣啊……」查庫萊似乎覺得掃興,「那景大人便好好賞花吧,小王不打擾了。」
說完拔腿就走。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景暄和白了他一眼,再一回首,亭中之人已不在了。
第115章 斷橋彩樹 吃醋
宮中亭台樓閣,彎彎繞繞,景暄和突然見二十名宮女每人捧著一斛珍珠,送往奉天殿,其中一名便是之前在冷宮前見到的宮女斕兒,斕兒見到景暄和,似乎有話想對她說,可是又止住了。
景暄和見她神情有異,便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會在此處等她,讓她辦完事後再說。
不一會,斕兒便過來了,她對著景暄和福了一福,說:「景大人安好。」
「你剛才似乎有話想對我說?」景暄和問。
斕兒嘆了口氣,說:「事情是這樣的,大人之前要我照顧的冷宮鬼嬤嬤,姓『房』,大人可還記得?」
「當然。」景暄和點頭,「怎麼,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三日前給房嬤嬤送吃的,叫了半天卻沒人答應,從門縫中看到,她竟躺倒在院中,一動不動了,我告訴宮裡當值的太監,他們入內,卻發現她已經去世多時了,我當時很害怕,他們卻像見怪不怪似的,只是拿了卷草蓆將她抬走,也不知丟到了哪個亂葬崗。」
「竟有此事?」景暄和有些鬱悶,上次見她還是活生生的人,這次再聽到消息,卻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風兒吹過,飄下一片黃葉,落在景暄和的腳邊。
「景大人,奴婢還要去給貴妃娘娘送安神藥,就先離開了。」
景暄和回過神來,說:「去吧,謝謝斕兒姑娘告訴我此事。」
「景大人對奴婢有救命之恩,以後若有什麼吩咐,奴婢定會全力以赴。」
斕兒施了一禮,景暄和扯開一抹笑,點點頭。
她心中有些落寞,像被堵住一般,紫禁城太大了,宮中死個把人簡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若不是貴人,便如同螞蟻一般,連一生的痕跡都不會留下。
循著記憶來到冷宮附近,這是一個岔路口,和奉天殿的排場相比,實在是太冷清了。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此處,卻見兩名宮人正在竊竊私語,景暄和一眼就看到了小德子。
這不是魏福忠的貼身心腹麼,他來這裡做什麼?
此處樹木繁多,帶著疑問,景暄和躲在了一棵梧桐樹後。
誰知,樹後卻早已有一人。
景暄和順手一劈,那人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眸若寒星,鼻尖是熟悉的月麟香的氣味。
怔忪地望了他一眼,萬靈安將手指放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說話。
小德子的聲音順著清風飄了過來,他環顧四周,十分謹慎地說:「藥每天都下了麼?沒有人懷疑吧?」
面生的小太監點點頭,「謹遵廠公吩咐,每日都下了,永和宮那位也並未起疑心,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