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後,只見城中一派蕭條的景象。
秋風吹過,路上行人面黃肌瘦,穿的衣服也是布衣襤褸,偶爾有幾個營業的商販,掛著泛黃的燈籠,有氣無力地吆喝著,讓人不禁想起「民生凋敝」四個大字……
士兵帶她們去縣裡的衙門,知縣早已等候在門口,他穿一身古舊的公服,著烏紗帽、團領衫、束帶,衣服上織以徑一寸的小雜花花紋圖樣。
「拜見景大人!」他恭敬地朝景暄和施了一禮。
知縣叫「吳春茂」,看起來是個和藹可親的樣子,年過半百,景暄和回了一禮,向他的身後望去,卻不見另外的人,仿佛整個衙門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是這樣的,汪常青汪大人正在前線剿匪,而府里的縣丞和主簿……正在睡午覺呢。」
景暄和眉頭一挑。
吳知縣無奈道:「我雖貴為知縣,按理說是應該總管全縣事務的,可是阮縣丞家是望春縣的名門望族,也是當地士紳的領袖,所以整個望春縣其實一直是他說了算的,如果得罪了阮縣丞,他讓士紳們聯合起來和我們對著幹,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竟有此事?」
「汪大人就是因為仗義執言,所以和阮縣丞不對付,一路上被穿了很多小鞋,還好汪大人秉性堅韌,不屈不撓,才一直和匪徒們抗衡,只是朝廷撥下的抗匪錢財實在是吃緊,汪大人最近也有些焦頭爛額的。」
景暄和朗聲道:「來之前我調查過,望春縣的七成銀錢都掌握在士紳們手裡,知縣有沒有考慮過,向他們募集資金?況且阮縣丞也是衙門中人,他不能坐視不管吧?」
「話雖是這麼個道理,可是他們全都在推脫,都說自家銀錢也吃緊了,有的說什麼匪徒搶了他們家的運糧車,還有的說,他們家的鏢車被人給劫了,反正就是五花八門的藉口,久而久之,我也不再提募捐的事情了。」
「那阮縣丞怎麼說呢?」
吳知縣重重地嘆了口氣,「他不過就是高坐釣魚台罷了,裝作看不見和聽不見。」
景暄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現在事情的關鍵就是要搞定阮縣丞,以他為突破口,事情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請問阮縣丞在哪裡睡覺?」
吳縣丞支支吾吾地嘀咕道:「他今天沒來縣衙,還在家中。」
「都這個時辰了,還在家中?」景暄和有些惱火,又對吳縣丞恨鐵不成鋼。
「能否告訴我他家的地址?」
「景大人,你這是……」
「既然他不來見我,那麼我便親自去找他吧。」
「可是阮縣丞脾氣急躁,動輒破口大罵,景大人,萬一他衝撞了你,那就不好了。」
「你放心,儘管告訴我地方就是。」景暄和一向圓滑,自然不會和他硬碰硬,心下已有了主意。
***
阮縣丞名叫阮繼,他的家在望春縣的中央,傳言那是一處風水寶地,他們家先祖便在此地建了一座園林,又因為阮家老太爺年輕時曾去過蘇州,愛極了蘇州的園林,便仿照著建了一座宅子,名字倒是雅致,取名叫「清風堂」。
景暄和知道徐芃敏思念夫君心切,便讓若薇陪著她先去見汪常青,自己拜會了阮縣丞再過來。
來到阮家大門,只見這門的門坎很高,竟到了景暄和的腰部,怪不得吳知縣說阮家是大戶人家,今日一見果然豪奢。
她讓阮家的小廝先去通報,可是許久,小廝才過來,說他們家老爺現在正在干正事,不方便見客。
景暄和也不氣,神色如常地扒拉開小廝,霎時便翻過了阮家的門坎,進到了裡面。
「景大人,你……」小廝驚訝地說不出話。
要死,他們家老爺正在和小妾……
如果被景大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景暄和動作極快,一下子便來到了後院,丫鬟們只見一個高挑的女子穿梭於亭台樓閣之間,看不清樣子,像一陣風一般,還以為是老爺新惹的桃花債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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