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修阿大就被五花大綁了過來,他嘴裡塞著破布,卻不掙扎也不叫喚,面如死灰。
吳知縣大聲道:「大膽狂徒,你竟泄露官衙的機密,簡直是罪無可恕!來人,將他杖三十,以示懲戒!」
「用心打!」他將雙腳併攏,說道。
景暄和自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梃杖雖然看似簡單,裡面的門道可不少,有的掌刑人打得巧妙,皮開肉綻但內里不受傷害,有的卻看起來輕飄飄的,實際上內傷嚴重,甚至致命。
如果只是喊「打」,就只是敷衍一下,若是喊「著實打」,並且雙腳呈外八字,便是要打成殘廢……
可如果像吳知縣這樣雙腳併攏,喊「用心打」,意思就是……往死里打。
這樣打下去,修阿大怕是活不成了。
「慢著!」景暄和見衙役們要將修阿大拖下去,趕忙阻止道。
她將他口中的破布拿了出來,問道:「修阿大,你就沒有什麼要辯白的麼?」
修阿大仿佛從胸腔中吐出一口氣,順從地說:「大人,是小人做的,小人願意承擔責任。」
景暄和卻從袖中拿出一張藥單,道:「我問過藥房,你母親重病,你沒錢買藥,好像是吳知縣資助你們家的吧。」
修阿大低聲說了「是」。
吳知縣辯解道:「我不過是關心下屬罷了,誰知道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卻還不知足……」
「不知足的恐怕另有其人吧,」景暄和打斷了他的話,「你挑撥阮縣丞與汪大人之間的關係我們先按下不表,後來本官來瞭望春縣,你也一直跟我說阮縣丞有多麼難相處,就是想我對他心生齟齬,不去找他捐軍糧。往小了說,這是貽誤戰機,往大了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剿匪成功啊?」
「這……下官怎麼敢?」
「我還打聽到,修阿大的兒子從半月前就失蹤了,恐怕就是被你綁走的吧,你為了黑風寨一直存在,便不斷地泄露官府的秘密給他們,所以朝廷才一直沒有剿匪成功。」
景暄和拍了一下巴掌,茗泉便抱著一個小男孩過來了,正是修阿大的兒子。
修阿大眼中似乎燃起了光亮,他對景暄和叩首道:「景大人明察啊,小人一直被吳知縣威脅,如果事發便要做他的替死鬼,否則,他就要取我兒子性命了!」
汪常青有些震驚,「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修阿大指著吳春茂說:「吳知縣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些年來朝廷剿匪的銀兩被他貪墨了大半,他恨不得黑風寨一直存在,這樣他就可以一直從中撈錢了!吳知縣和師爺沆瀣一氣,百姓們苦不堪言啊!」
景暄和對茗泉使了個眼色,茗泉吹了聲口哨,軍士們趕忙進來,將吳知縣與師爺捉住。
師爺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想辯解什麼,卻因為太害怕而說不出話來,吳知縣臉上卻是死水一般的平靜,如今的他,終於可以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回歸了原始的狀態。
景暄和憤慨道:「民生凋敝,在你們眼中,卻視而不見,你們恨不得一直有匪可剿,朝廷便會一直撥銀子給你們,可苦的還是望春縣百姓。曾幾何時,你也是個有著豪情壯志的少年,是什麼將你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天道不公啊!」吳春茂指著蒼天,說:「我前半生勤勤懇懇,為民謀福祉,卻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而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呢,卻一路向上爬,官運亨通!我不服氣!上天要望春縣有土匪,就是為了彌補我這些年的失意,既然官場不順,我還不能多拿些錢嗎?」
「你還記得你自己寫過的東西嗎?」景暄和指著那石碑上面的十六個字,高聲道:「你做官的俸祿,全是來自民脂民膏,你可以將百姓當做芻狗,可是你做的一切,上天都在看著!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皆是見證!爾等生而為人,應當心胸坦蕩,光明磊落,而不是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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