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雲居然和裴院長沾親帶故的,也是,他們都姓『裴』,也難怪啊……」景暄和頓了頓,「走吧,我們和張大人說說,一定要儘早見到這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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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閣中。
張仲一看到名單,就有些炸毛,他指著其中一個名字,不可思議道:「其他人都可能有鬼,可是瑾雲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平日裡勤勤懇懇,醉心學問,我能用人品給他做擔保,他是絕對不會幹出這些可怕的事情的!」
「張大人,請稍安勿躁。」景暄和看他一臉不快的樣子,不禁說:「這是與養濟院和四夷館都有關係的三個人,我們也只是想問個話,並無他意,更不會篤定他們就是本案的兇手。」
張仲的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好吧,我這就讓小廝叫他們過來。」
如張仲所說,裴瑾雲看起來果真是一表人才,只是總低著頭,兩隻手指纏繞在一起,很是害羞內斂的樣子,不敢直視景暄和的眼睛。
而馬蒙和楊繼倒比較大方,馬蒙輕咳了一聲,問:「不知景大人叫我們前來,有何貴幹啊?」
楊繼說:「不瞞景大人,楊某最近很忙,景大人請快些問話,我還要回去翻譯高昌的著作呢。」
「多謝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過來,在下不勝感激,」景暄和從善如流道,「只是人命關天,聖上命我負責此案,我必當盡心竭力。在下等會將一個人一個人地詢問,各位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人最終點點頭,接受了景暄和的安排。
第163章 失蹤少年 紅衣女子的孩子不知去了哪裡……
從馬蒙和楊繼處倒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他們這些天一直住在四夷館中,夙興夜寐,和同僚們一起翻譯著作,沒有什麼閒暇的時間。
景暄和問他們記不記得有關裴院長的事情,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裴院長為人寬厚,待人真誠,對他們這些孤兒都一視同仁,當時聽到了庫銀失竊的消息,他們都不相信是裴院長做的。誰知院長竟然會弔死在柴房中,實在是令人嗟嘆,他們還傷心了好長時間。
至於楚九兒呢,他們更是知之甚少,馬蒙說,印象中楚九兒一直是個低調勤懇的婦人,雖然長得粉面桃腮,風韻猶存,卻從不主動和別人說話,反觀裴院長,五短身材,臉上還坑坑巴巴的,任誰看了都覺得兩個人從樣子上很不般配,就像看到武大郎與潘金蓮一般違和……也許楚九兒是看中了裴院長的性格才嫁給他的吧。
而楊繼卻推測,楚九兒嫁給裴院長完全是為了錢,當時她娘家遭難,迫不得已才委身裴院長的,誰曾想那裴院長卻是個鐵公雞,極其節儉,楚九兒從他那裡撈不到一點好處,平日裡也對自己的丈夫頗為埋怨,楊繼曾偶然聽到他們夫妻二人吵架,楚九兒直呼他是個沒用的男人,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了他。
不過他們都同意的一點是,楚九兒與裴院長的孩子裴素傑很是體弱,還有喘症,楚九兒在京城跑了許多醫館給他治病,不光如此,她還總是在房中照顧兒子,生怕他出一丁點閃失,也算是個很合格的母親了。
景暄和問他們:那楚九兒的孩子裴素傑呢,如今他消失不見了,你們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嗎?
二人有些躑躅,馬蒙是完全沒印象了,而楊繼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說那婦人確實有個兒子,只是個子很矮,又極瘦弱,像個豆芽菜似的,仿佛風一吹就能倒,多虧楚九兒的悉心照顧,他才能順順利利地長大。
如果他和楚九兒分離了,以他的身子,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活到現在?
景暄和又問,聽說楚九兒和一個木匠好上了,你們還有印象嗎?或者記不記得那木匠是什麼樣子?
馬蒙說當時養濟院中確實有個木匠,是個外鄉人,平日裡老實本分,為人木訥,只是經常幫楚九兒打家具,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稔起來了,只是他們有沒有私情,卻不得而知。
而楊繼卻說,這件事情很難說,他本不想多嘴,可他很肯定楚九兒有一個情夫。
情夫?
景暄和有些吃驚,嘴唇微微張開。
楊繼回憶道,小時候他與一眾孩子捉迷藏時,曾誤入過裴院長的院子,那時裴院長去外地公幹,他清楚地看到了楚九兒和一男子在窗邊纏綿,二人如膠似漆,情同魚水,只是窗戶緊閉,他也只是看到了一雙影子,並沒有看到那情夫具體的樣子。
輪到裴瑾雲的時候,月亮已經升起了。
雲霧繚繞,鴉青色的天空上有幾顆孤零零的星子,月亮似乎被抹了一曾薄紗,帶著些繾綣的詩意。
他穿一身乾淨的白色素衣,在月色下緩緩地進了房間,還不忘慢條斯理地關上門,整個人顯得很文靜雅致。
景暄和率先提問道:「裴公子,你和馬蒙楊繼二人不同,你與裴院長還是親人的關係,可否具體說說裴院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