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惠然十六歲那年,先皇冊封她為淑貴人,兩年後便晉封她為淑妃,本以為她會順理成章地成為大明的皇后,可是皇上卻在微服私訪的時候偶遇了一民間女子,那女子姓杭,父親不過是個九品芝麻大的小官,先皇卻愛極了她,才過了三個月,就封了她為皇后,杭皇后後來又生下了懷獻太子,李惠然就更無立錐之地了。
在李惠然的親生兒子病死後,她將朱懿德收為養子,可心中卻對他沒有半分舐犢之情——朱懿德不過是個宮女所生的孩子,骨子裡流著一半皇家的血液,也有一半那宮女卑賤的血液,能被她收養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在懷獻太子死的那一天,闔宮悲切,可李惠然看著杭皇后那美麗的面容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心頭竟沒來由地升起一絲暢快,就像昏黑枯萎了多年的心房,突然漏進了一方雨水,那是入宮多年以來,她最快意的一天。可悲的是,她的快樂卻要建立在另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
還好,都過去了。
如今,她已經是大明的太后,除了太皇太后張氏,她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而張氏那個老嫗,已經病了,就更不值得她顧慮了。
「太后娘娘,請用膳。」
李太后的身旁站著一個子很高、長相英俊的內侍,他拿著拂塵,正伺候李太后吃飯。
「烏內侍,你幫哀家布菜吧。」李太后慵懶道。
烏內侍點點頭,夾了一個藕圓在李太后碟中,又夾了一片鯉魚肉。
李太后很滿意地點點頭,指尖狀似無意地划過了他小麥色的手背。
門外的小太監過來傳消息:「太后娘娘,黎先生來了,您是見還是不見?」
李太后接過內侍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黎先生來找哀家,哀家自然是要見的。」
黎振身側有兩個打著燈籠的宮人,他的面容在燈光的掩映下,顯得昳麗不凡。李太后心想,如果他不是穿一身東廠宦官的服飾,而是京城貴公子的衣服,恐怕與他此時的氣質更符合吧。
「拜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黎振臉上掛著一抹公式般的笑意,對李太后施禮道。
李惠然滿意地點了點頭,「黎先生禮數一直都是那麼周全。」
黎振:「太后若是在用飯,我便先不打擾了,等您用完膳,我再過來。」
李慧然搖了搖頭,「哀家還不餓,黎先生若有事情,便與哀家直說了吧。」
黎振朝她左右使了一個眼色,內侍們就都退下去了,臨走的時候還關上了門。
李慧然說:「剛才內侍們都在,哀家也不好說什麼,黎先生其他地方都做得很好,可唯獨在對自己的稱呼上,卻是大不敬呢。」
她淡淡地抿了口茶,抬眸望向黎振。
「太后的意思是……」黎振故意拉長了後音。
李惠然:「哀家明白,黎先生並不甘心只當一個宦官,所以才一直以『我』自稱,而不用『奴才』,可是紫禁城中,主僕涇渭分明,黎先生縱使胸中有溝壑,你的身份也只是一個……奴才。」
她將最後兩個字輕輕吐出來,黎振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太后恕罪,是奴才僭越了。」黎振低頭道。
李慧然抬了下眼皮,「在其他人面前,黎先生大可繼續用『我』,可在哀家面前,黎先生還是注意些為好。」
「是,太后。」
李慧然望了他一眼,「說正事吧,白天叫你來,是問皇上的病情,可是如今黎先生親自來,到底是為了何事啊?」
黎振緩緩道:「奴才來此,是為了與太后通氣,明貴妃的死,到底和您有沒有關係?」
「你是在質問我?」李慧然眸子微眯。
「奴才不敢,只是如今景暄和在查貴妃的事情,若是太后做的,奴才還能幫忙遮掩一二。」
李慧然:「哀家對明貴妃雖不親昵,卻沒有殺死她的動機,況且她肚子裡還有龍種,哀家就是再狠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碰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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