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的何捕頭看到了這一切,他問景暄和,衙門正在招捕快,願不願意來試一試,景暄和目光一亮,點點頭。
於是乎,她就這樣順理成章地來到了順天府衙,還結識了那時的黎振。
記得當時黎振對她提起過,他也是被何捕頭髮掘的,若不是何捕頭,他不會來府衙做事。
那時的他們,還是那麼簡單,一心只想多破一些案子,只有破了案子,才能多領些賞錢,哪會想到,還有如今的情形?
景暄和不由得有些懷念那時的他們,雖然她只是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捕快,可那是她的起點,她不敢,也不能忘記。
小旗將何捕頭領過來了,他剛邁進北鎮撫司,就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有些侷促,不安地將兩隻手貼在一起。
「何捕快,快請坐。」景暄和讓小旗給他端了一個椅子。
何捕快咽了口口水,「阿暄……啊不,景大人,你如今混得這麼好,不會怪我之前讓你做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吧。」
「雜事?何捕頭這是說哪裡的話,你我何時這麼見外了?」
景暄和自然記得他交給她的那些雜活,不過那些雜活也成就了現在的她,他畢竟是給過她機會的師父,景暄和自然不會計較那些。
「其實啊,我還是更習慣你叫我老何,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吧。」何捕頭稍微放鬆了下來,還翹起了二郎腿。
「在我心中,現在和以前沒什麼兩樣的,我記得,老何你最喜歡喝的便是竹葉青了,喏,我這裡正好多了兩瓶。」
景暄和從桌底拿出兩壺酒,用手指彈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遞給何捕頭。
何捕頭雙手在身上滾了兩下,擦去了灰塵,才敢接過景暄和的酒。
「老何,你還是叫我阿暄吧,私下裡,我們就和以前一樣,不需要在乎那些虛禮。」
何捕頭感動地「嗯」了一聲,「要不怎麼說老何我有一雙火眼金睛呢,那一批的捕快,就數你和阿呆……啊不,你和那位大人最有出息了。」
他有些不知怎麼稱呼黎振,畢竟那人如今的地位太高,已經超出了何捕頭的想像,若他在這兒,肯定也不想自己再提起他那段不起眼的過往了吧。
景暄和眸子黯了黯,又拉起家常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二月便要致仕了,在這之前,衙門的事情應該很清閒吧?」
「年關時節,最是清閒,只是最近我女兒大妞倒是讓我有些頭疼。她在家沒事,覺得無聊,也想去查案,可她怎麼能行呢?你也知道,我中年喪妻,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了,平日裡將她當眼珠子似的對待,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大妞天天在家跟我鬧,我也沒法子了啊!」何捕頭深深嘆了口氣,偷偷望了一眼景暄和。
景暄和自然見過何捕頭的女兒大妞,她雖不是聰慧過人,倒也心思機敏,還有一身的好武藝。
「老何,你之前也不知道我是女子,可是後來,不也證明女子查案並不比男子差嗎,何不給她一個機會呢?」景暄和徐徐道。
何捕頭:「可是按規章來說,我家大妞也進不了縣衙呀,如果可以的話,景大人能不能……」
他試探地望了一眼景暄和,景暄和立馬就懂了,原來他是想請她幫忙,讓她幫自家女兒一把,給她一個機會。
景暄和自然不會拒絕,她以前就想幫助更多的女子入仕,雖然她個人的能力有限,可如果更多的女子能夠進入官場,終有一天,便會如星火燎原一般。
「老何你大可放心,這件事情我應下了,一定會放在心裡的。」景暄和承諾道。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
何捕頭說:「三月前,東街菜市口的告示欄上貼了兩張告示,李家丟了一個美貌小姐,陰家丟了一個醜陋的丫鬟,都是賞二兩銀子。可李家是李太后的娘家,如今李家家主是大名鼎鼎的戶部尚書,也就是李太后的兄長,讓人疑惑的是,丟了一個小姐,卻和普通富戶丟了丫鬟的賞錢一樣,也著實是……有些小氣了。」
「那小姐應該不是李家家主李大人的女兒吧?」景暄和怎麼也不敢相信,就算李家再小氣,若是親生女兒失蹤了,會賞二兩這麼少的賞銀。
何捕頭點頭道:「老何我調查了一下,那美貌的小姐姓蒯,並不是京城人士,而是李大人小妾家的侄女兒,李大人雖然年過五十,卻很喜歡美色,家裡已經有八房小妾了,其中一位小妾便是蒯姑娘的親戚,蒯姑娘一家在老家遭了災,只留下這麼一位姑娘,不得已,蒯姑娘便進京投奔這位小姨。可以說,蒯姑娘在李家就是寄人籬下,雖然名義上是小姐,可實際上,地位與丫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