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江野牽了一輛馬車過來,越少珩示意道:「街市人多,我送你們過去。」
「多謝王爺。」霍令儀也不與他客氣,拉著柳青驪上了馬車。
不多會功夫,馬車停在了東坊市一條街巷外面。
車上跳下來兩個妙齡少女,一紅一藍,紅色張揚如牡丹,藍色靜雅似玉蘭。
二人腳步匆匆地往街巷裡面跑去,還未跑幾步,紅衣少女去而復返。
車窗上的竹簾被人挑起,晃眼的日光射入車內。
越少珩側過身子,手臂搭在窗台上,隔窗與下面仰頭的霍令儀對視,他半垂著眸,語氣懶散地問道:「有何貴幹?」
霍令儀墊著腳往車裡探去,顯然她想說話的人不是他。
意識到這點,越少珩的表情便有些許凝固。
直到看到孟玄朗也出現在車窗內,霍令儀才開口對他們二人說道:「今日有勞二位替我們作畫,還未來得及酬謝你們,不如下次我做東,邀你們二人……踏青如何?亮懷不是說平日裡喜歡垂釣嗎?北苑馬場那邊恰好有個魚塘,釣上魚來,還有廚子幫忙做魚羹,你們覺得如何?」
越少珩剛想開口,霍令儀似是早有預料那般,先聲奪人堵住了他的嘴:「殿下要是不想去,那我單獨邀請亮懷就是了。」
越少珩:……
孟玄朗淺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霍令儀隔著越少珩與車
里的孟玄朗聊得火熱:「不行,必須要謝的,你給我的畫很好看,要不下回,你再教我作畫吧?」
竹簾猛地被人落下,隔絕了她與孟玄朗的視野,只聽見一聲低喝:「江野。」
「在。」
「走了!」
這音調聽著就不對勁,江野回頭覷了眼呆愣站在原地的霍令儀,不由抿唇偷笑。
長鞭一甩,駿馬蹄疾。
馬車走得急,險些把車裡沒抓穩的孟玄朗甩出去。
他扶著把手坐好,忽然聽聞越少珩冷不丁的喊他:「亮懷?」
孟玄朗拱手應了聲:「臣在。」
越少珩冷冷嗤了聲,沒再搭理他,閉上了眼睛養神。
孟玄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之前殿下對他都是「餵」,「哎」,「你」之類的,連全名都不一定喊,倒是他一直自謙在用。
也許殿下忽然記住了吧。
*
說好的邀約踏青,但如果沒有越少珩這個中間人,始終無法成行。
她也曾試過去青衣巷偶遇,但可惜並不知道他住哪兒,也不知道他幾時會出現。
而且那種三教九流之地,她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常去。
與孟玄朗的聯繫就此斷了線。
她也嘗試給越少珩送過兩回信,但都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此事暫時被擱置下來。
柳青驪倒是每日都會來教琴,霍令儀只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遇上了嚴師。
而且是個擁有兩幅面孔的老師。
不教琴時,是溫柔可人的小家碧玉。
教琴時,就變成了半分都不容懈怠的嚴師,最常掛在嘴邊的是「錯了」,「重來」,「不許偷懶」。
但人是她招惹來的,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能一邊哭一邊練。
霍令儀練了兩三日,開始後悔最初的決定。
她向來怕苦怕累又嬌氣,十指不沾陽春水。
練箏幾日,纖纖玉指傷痕累累,起了水泡,生了薄繭,劃破了皮,也見過了血。
但柳青驪卻說這是練琴必須吃的苦,一日痛,二日苦,三日生出薄繭不再受苦。
霍令儀原先也沒想過自己能堅持幾日,但熬過第三日,好像確實沒那麼痛了。
馮衿很喜歡柳青驪,時常過來平湖居聽柳青驪彈箏。
與宮裡彈的那些委婉典雅的曲子不同,柳青驪真正喜愛彈奏的曲子,是高山流水,是曠野幽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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