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行走至近前,踹了下他們的桌腳:「怎麼?祝允那金玉奴還沒找到?」
左清清聽得渾身經脈一陣狂跳,他偷偷往身側打量了一眼。近日主上因為祝允的事情心亂如麻,偏偏還有人在她傷口上撒鹽,秦知行這貨一激,他是真怕主上再氣出個好歹來。
可超出他想像的是,賀長情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完全沒聽到這話。
無論怎樣,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沒有再生出什麼枝節就是好的。左清清起身,乾脆橫出一隻胳膊,將想要再進一步的秦知行給攔了下來:「秦世子,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秦知行大抵是命里犯賤,明明自己不是別人的對手,可每一次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開口,便是語氣欠揍的那副樣子:「金玉奴不跟你了,你轉眼就又勾搭上一個。可以啊,換男人就跟換衣裳一樣簡單。」
「嘿,我這暴脾氣。」這是什麼污言穢語,很難想像這種話是出自一個官宦之家的世子之口,連左清清這樣沒讀過幾本書的人都聽不下去了。只見他三兩下擼起衣袖,一拳招呼上去:「你嘴是不是啃過糞!我今日,今日非得拔了你的舌不可。」
「賀長情,你不管管你手下?唔……」秦知行的臉被打得歪到一邊,再也沒有了片刻之前的囂張。
這秦知行非得挨了幾拳,才能想起來她與左清清是閣主和部下的關係,而非他心中的那些苟合男女。
看來,不是那些歪心思的人錯看了她和祝允。而是這世道大多對女子苛刻,只要看著她們與哪個男人走得稍近一些,無所謂青紅皂白,便會立馬編排出一連串甚囂塵上的情節。
「清清。」
秦知行的眼底亮了一亮,他就知道,這麼大的場合鬧起來,賀長情也一定覺得是丟人的。只是他還沒能撣撣衣裳上沾染著的塵土,就見賀長情的視線從他們這邊移開,口中淡淡吐出幾個字來:「打得好,繼續。」
「得令。」而後,左清清竟是將他的衣襟拎起,又照著打了幾拳。
這邊秦知行挨了幾拳過後,他那些站在一旁的隨從似乎才從這種錯愕中回過神來,一堆人上前硬是將二人給拉了開來。
也是此時,眾人差不多全都落座,鑒寶會如期舉行:「感謝諸位的捧場,趙某有幸受到了國公爺的青睞,這才收了這些寶物。不過我人在京都,吃住都在穆國公府,也沒有什麼用得到銀子的地方。最近聽說老家青州的災禍得以稍緩,趙某不才,卻也想為鄉親父老做些什麼。今日宴會所得,趙某將悉數送至青州百姓的手上。」
都說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趙明棠精心捯飭過一番後,別說,站在這樣的環境裡,還真有點那功成名就的意思。
不過在京都要想有一席之地,單單是做表面功夫可不行,很快便有人對趙明棠此前放出的消息提出了質疑。
「敢問,你口中說的那幅夜宴圖何在啊?我們大傢伙可都是衝著傅雲鶴的墨寶來的,該不是沒有吧?」
傅老爺子書畫都是一絕,只是正如他當世大儒的名頭一般,親自揮就的名篇名句是多,可流傳下來的畫作卻是屈指可數。
當年一幅仙鶴獻壽圖驚艷寰宇,這麼多年過去了,許多人也都再未曾見過傅雲鶴的其他畫作,是以在座眾人很難相信會有真跡就這樣橫空出世。
再者言之,便是穆國公當真有這等私藏,會大大方方地給一個府上新來沒多久的幕僚嗎?
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他們今日來此,便也是衝著這偌大的噱頭來的。無論如何,一定要探探虛實再說。
「諸位請看。」隨著趙明棠步調的移動,他身後的紅綢也被人一把拽下,而那萬眾期待的夜宴圖便這樣展露了真容。
只見花燭高燃的宴會之上一片觥籌交錯,在場眾人皆神態各異。宴席之上滿面笑容的賓客們明明只是畫者筆下不可動的死物,卻有種令人身臨其境的魔力,仿佛那歡聲笑語就響在耳側;起舞的舞女們身著輕盈的華服,足尖點地,下一刻更是要衝破畫紙一般。
更為精妙的是,就在推杯換盞的飲酒者里,有位坐在角落裡的年輕公子,他斜著一雙醉眼,眉目間流轉著的歡顏頗具感染力,仿佛與他談笑風生的人便是畫卷之外的觀畫者。
此畫一出,當即聽取哇聲一片,四座都跟燒開的水一般沸騰了。
如此畫技,縱使不是傅雲鶴的真跡又能如何?能有幸目睹一番,便已是不虛此行了。
只是,並非所有人都能輕易地被敷衍過去,當下就有人窮追不捨地問道:「這畫的確惟妙惟肖,稱得上是舉世無雙的佳作。可是趙公子你又如何證明,它就是出自傅雲鶴之手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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