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渾身打了個冷戰,不再理會他。若不是眼前的帥臉,半夏真想給他一巴掌,給他去去油。
「你平時工作很忙吧?」半夏咬了後槽牙,她到底沒敢直接問。
「還行。」
那你不回信息?半夏心裡發問。
林錨端起咖啡的手的手背也破了皮,血已經結痂。
「那個,」半夏看他的傷口入神,「賠償款準備了?」
「嗯,我帶了銀行卡,本來我想等敲定了具體數額再打錢,但你說得有道理,我先準備了二十,等對方提要求再商量。」
原來自己發的信息他確實都看了,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車上早餐結束,半夏要開車,被林錨拒絕了,兩人再次上路。
喝了咖啡,半夏清醒了好多,陽光明媚,情緒也跟著飽滿起來。
「我二十歲認識家男,」林錨說,「大一那年,我父母去世了,所以只能自己掙學費。我在咖啡店打過工、商店、超市、飯店、酒吧都做過,在飯店打工時,認識了家男。」
林錨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緩緩講著他的過去。半夏很詫異,為什麼突然間對她說自己的過去。
林錨隱秘的過去聽起來沒有華美的裝飾,倒像是不可觸碰的瘡疤。她懷疑自己是否能把握好力道,接住他的每句話,又不傷害他,揭開瘡疤是流膿還是流血都不是好事。
半夏靜靜聽著。
「家男有一個媽媽和一個妹妹,他媽媽身體不好,所以家男初中畢業後就輾轉四處打工供養家庭,供妹妹上學,給他媽治病。他比我小一點,人卻非常成熟。我最難熬的那段日子都是他陪著我走過來的。」
「我會盡力的。」半夏聽完,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只能先擺正律師職業的立場。
林錨無奈地笑笑,「這些事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呃......」半夏再次陷入失語狀態。
「家男是為了我殺得人。」
「什麼?」半夏震驚地轉過臉看著他,「什麼意思?」
「死者時一想殺我,蓄謀已久,我們和他交鋒過幾次,家男為了保護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殺了。」
「你說的家男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我們幹的事經不住查。」
「那你花再多的錢也沒用!」半夏積累了這麼多日子的暴脾氣終於發泄出來,作為律師,她不是一個社會小白,林錨簡單的一句『我們幹的事經不住查』她已經有了基本判斷,「你們做得事經不住查,可是柴家男的命只有一次!人都死了,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看來,我沒給他找錯律師。」
半夏對他話里的恭維沒有半點興趣,她想到柴家男,隔著鐵絲網死寂般的眼神——他一心求死,談到林錨時卻是他眼裡唯一的光。
可是林錨顯然已經要全然放棄他。
半夏攥緊了拳頭,呼吸急促。
半夏穩了情緒,張口道:「如果你想救他,還是要把事實說出來。我們想辦法收集證據,說不定能救他一條命!」
「現在是最好的選擇。」林錨只說了這一句。
半夏堅信林錨不過是想明哲保身,兩人一路再沒有溝通,直到津州鎮石門村。
半夏決心除了工作以外不再和林錨說話,沒錯,他們本應也是這樣的關係。
死者時一的家境比他們想得還要差。
石門村村路坑坑窪窪,繞村的小河早就被煤灰樣的東西覆蓋,黑色的煤灰經年累積,變成了厚厚的一層,缺少了河水的滋潤,乾裂成塊。枯枝敗葉、白色骯髒的塑料被半埋其中。
二人走了十幾里路才找到時一家。
一番溝通,半夏和林錨斷定,時家,時一的爸爸、媽媽完全是那種聽得懂說不明白的人。
他們眉目間的憤怒透著一絲陰鬱,嘴裡嘰里呱啦,半夏和林錨根本聽不明白。
兩個人走出時一 的家,在門口發愁。
「要不咱們去村委會,找找村領導?」半夏說。
林錨點頭,兩個人一起往村委會的方向走,他們剛進村時確實看見了「石門村村委會」歪歪扭扭的牌子。
石門村村委會辦公室,如果這個烏煙瘴氣擺著麻將桌的屋子可以稱為辦公室的話。
他們進去,沒有一人理睬。
「各位好,我們想找村長。」
「啪,啪,」麻將牌碰撞的聲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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