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跟沈若錦一道去了安西王府。
兩人坐在車廂里,馬車穿過熙熙囔囔的長街。
秦琅在書房裡悶壞了,這會兒出來跟放風似的,路過個糕點鋪子都要下去買些來給沈若錦吃。
沈若錦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琢磨三哥求娶公主這事。
秦琅倒了一杯茶給她,徐徐道:「三哥先前不是一直不出門麼?怎麼今兒忽然就去了賞花宴,還當眾求娶安平公主?」
沈若錦正喝茶,沒空回答。
侍劍道:「雖然我不知道三少將軍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覺得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三少將軍可是整個沈家最聰明的人。
除去他痴傻那些時日不算,他從小到大就沒做過蠢事。
沈若錦飲了一口茶,緩緩道:「我也覺得三哥一定有他的用意。」
皇帝給沈毅封了個安西王,給沈若錦封了個平西郡主,還給沈家兒郎都追封了。
連先前痴傻的沈知安都封了個宣威將軍。
但是沈家軍和西疆兵權一點都沒有交還沈家的意思,這做派已經十分明顯。
皇帝不想讓沈家再沾手兵權。
三哥恢復了這事,能瞞的一時,瞞不了一世。
況且,她也不想讓三哥一直背負痴傻之名。
「希望阿公也能知道三哥的用意。」
秦琅催著車夫快點,可別讓阿公把三哥給打壞了。
而此時,安西王府。
沈知安回來之後,直奔祖父的住處。
他喊了聲「祖父」,一掀袍角,直接在院中央跪下了。
沈毅午睡剛醒,一下子被孫兒這陣仗整懵了,趕緊伸手去扶,「知安,好端端的,你這是做什麼?」
沈知安不肯起來,「知安有錯,請祖父責罰。」
「你何錯之有?」
沈毅只知道沈知安今天出去了。
賞花宴上的消息只在貴婦人和千金小姐們之間轉得快,還沒轉到安西王耳中。
沈知安道:「我去了安平公主的賞花宴。」
「我是讓你不要在跟公主有所往來,但這賞花宴既然大家都去得,你去了也不用跪著請罰。」
沈毅說著,想把沈知安拽起來。
愣是沒拽動。
然後就聽到沈知安再次開口道:「我已在賞花宴上求娶公主。」
「你說什麼?」
沈毅因為過于震驚,手上的力道失控,差點把沈知安的胳膊卸下來。
「我已在賞花宴上求娶公主。」
沈知安又重複了一遍。
沈毅鬆開手,神色複雜道:「知安啊知安,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在賞花宴求娶公主,不止是求娶這一件事。
這意味著沈知安已經恢復的事情暴露了。
或許京城立馬就會出現一波傳言,說沈知安和安平公主早就暗通款曲。
這兩人的名聲和將來,就全完了。
沈知安胳膊差點被卸下來,跪姿有些不雅,他重新跪好了,才再次開口道:「祖父若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妨聽我說。」
沈毅壓下了脾氣,「好,我倒要聽聽你要怎麼說!」
沈知安道:「我當眾求娶公主,其因有三。」
「其一,穆成康繼位後向大齊遞上國書,要接公主回西昌王庭,公主費盡千辛萬苦才得以回京,我不能讓她再去西昌受苦。」
這一點沈毅沒什麼可說的,問他:「其二呢?」
沈知安道:「其二,我沈知安不能一輩子做痴傻之人,若一直裝瘋賣傻,難保什麼時候就被人識破,蓋上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可我恢復了,有資格繼承安西王,只怕會引來宮裡那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