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也沒有異議。
隱衛們把綁了的和死了的黑衣人往京兆府那邊送去。
秦琅把手指放到唇邊吹了聲口哨,追風就噠噠噠跑上前來,他率先上馬,朝沈若錦伸出手去,「夜色已深,夫人,我們回家。」
沈若錦搭上秦琅的手,翻身上馬。
已是春日,但夜裡的風還有些涼。
沈若錦窩在秦琅懷裡,秦琅寬闊的懷抱好靠又擋風。
追風很快就把兩人帶回了海棠園。
今日皇帝召秦琅進宮,是去見那些北漠人,林雪蘭也沒睡,一直等在堂前。
等的太久都已經打瞌睡了,喬夏在邊上陪著,低聲勸道:「秦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母親等了這麼久,別等了,先回去歇息吧,明兒一醒來自然就能見到他了。」
林雪蘭不知道秦琅什麼時候就會回北漠去,更怕他見了那些北漠人就被帶走,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兒子,越發堅持要留下等。
林修齊了解這個姑姑的性子,也沒勸,就陪著一起等,「都這個時辰了,二郎也該回來了。弟妹不是去接他了嗎,應該……」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不遠處的婢女小廝通稟:「二爺和二少夫人回來了。」
「二郎和錦兒回來了。」
林雪蘭聞言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沈若錦和秦琅攜手歸來,低聲同他說:「自你進宮之後,母親就在這等你回家。」
秦琅上前道:「母親這是做什麼?我不過就是受召進宮了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您怎麼夜深了都不歇息,一直在這等著?」
林雪蘭道:「你一直不回來,我……」
她說不出那句『我擔心』,以前她跟這個兒子都是玩笑打趣居多。
如今秦琅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了。
林雪蘭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兒子相處了。
千言萬語,最後就剩下一句,「錦兒擔心你,都出去接你了,我等等又有什麼?」
秦琅道:「我是想早點回家的,可那些北漠人話多得很,酒喝起來也沒完,再加上我出宮的時候,在街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攔路……」
林雪蘭一聽就急了,「有人攔路?什麼人?你有沒有受傷?」
秦琅道:「沒受傷,夫人來得很是及時,隱衛們已經把那些黑衣人都拿下送官了。」
「沒受傷就好。」林雪蘭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緊張地看向沈若錦,「錦兒呢?」
沈若錦道:「母親放心,我好著呢。」
「好了姑姑,現在你人也見到了,話也說了,可以安心回去歇息了吧?」
林修齊在堂前陪了大半夜,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公子實在是困了。
打哈欠好像會傳染。
喬夏也忍不住打了一個。
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秦琅道:「夫人先去沐浴,我送母親回院子去。」
「好。」沈若錦溫聲應了。
林修齊和喬夏也各自回去歇息。
秦琅伸手去扶林雪蘭,「母親,請。」
林雪蘭從王府搬出來之後,身體就不太舒服。
許是隱藏了那麼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之後,心裡那口氣一下子就卸了,這人也跟著疲軟起來。
林雪蘭道:「不用你扶,我還不至於這點路都走不了。」
「行。我給母親提燈。」秦琅說著,從婢女手裡接過了燈籠,照亮前方的路。
母子倆在園子裡慢慢走著。
過了好一會兒,林雪蘭才開口問他:
「你今兒見到北漠那些人了,感覺怎麼樣?」
秦琅道:「什麼怎麼樣?」
林雪蘭有點想罵他,想了想又忍住了,「有沒有一眼看到就知道是骨肉至親的感應?」
「沒有。」秦琅不假思索道:「六殿下說那個北漠四皇子同我生的有一兩分像,我是瞧不出來。」
「只有一兩分像?那確實也不怎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