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之華用手仔細摸了一遍,才有些顫抖道:「是的,這是兩個不同的創口,只是第二次開腹的創口太大,把前面覆蓋了,很難看出來。」
談松舉著錄音筆毛骨悚然道:「難道與器官販賣有關?」
幾人立刻仔細查看了一下三具屍體發現腹部的傷口痕跡一致,都是由一條平整的縱向傷口二次延伸,縫合痕跡也十分粗糙。
如果是第一批罪犯先將受害者們專業開腹取出器官,再將屍體交給第二批的「藝術家」做成殘酷的藝術品,這該是多恐怖惡劣的集體性犯罪。
李嘉麗站在一邊感慨道:「assembly-line work,流水線犯罪。」
齊楓搖了搖頭:「怪不得兇手是兩波人,負責的業務都不一樣。」
方溥心看了看手錶,「去聯繫嚴隊,立即召開緊急會議。」
市公安局特別重大案件小組辦公室,下午三點。
所有人盯著白板上的一組照片,上面是三具女屍的腹部細節照片,慘白的皮膚被巨大的傷口分開,露出未去除乾淨的已經乾燥的黃色脂肪和紅色血管網。
嚴建柏神情嚴肅,對著屏氣凝神的眾人總結了案件的重大轉折:「根據法醫張主任提交的新報告,以及夏教授剛剛的講解,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猜測523案件的犯罪是由兩個不同的犯罪團隊接力完成的,第一個是以取出死者器官為犯罪動機的兇手團隊,他們也極有可能是殺害受害者的直接兇手;第二個是接收剛剛死亡的死者軀體並進行殘忍的加工,包裝成藝術品滿足某種變態心理的犯罪團伙。」
方溥心坐在辦公桌的另一邊,他翻著手中的紙質資料,皺著眉頭道:「一直以來不清楚的犯罪動機解開了一半,至少能夠確定三位死者的死因是與器官販賣有著重大關聯——談松和宋瑜立,你們接下來負責去全國公安系統尋找近三年的非法器官販賣卷宗,尋找突破口。」
談松和宋瑜立齊聲道:「是!」
嚴建柏敲了一下手中的文件,環視辦公桌上的所有人,道:「接下來,我們需要解開的是另一半的謎題,那就是將死者做成人體塑像的殘忍行徑的動機是什麼?他們又是如何與第一個器官販賣的組織接觸的?此前是不是有過相似的案件?」
辦公室里的老式櫃機嗡嗡的運轉,如風扇一樣向外吹著冷氣,南方夏天的刺眼日光從百葉窗照在裡層的白色紗窗上,原本寬大的辦公桌拼成的會議桌因為新的人員的到來變得十分擁擠,嚴建柏和方溥心坐在最靠近白板的桌子最前方,嚴建柏右手邊依次是夏青、李嘉麗、齊楓,而方溥心左手邊依次是新來的國際刑警徐長嬴、趙洋、班傑明。談松等其他重案組組員則各自找了椅子板凳依次擠在剩餘的位置。
因為沒有人發言,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這時一陣連續不斷地「沙沙」聲音就格外明顯,宋瑜立等人都不由得偏頭去看聲音的來源,那是新來的AGB的beta專員正拿著鋼筆在一張紙上不知道在畫什麼。
其實剛剛嚴建柏發言的時候這人也不抬頭地畫著,就像上課當著老師面開小差的學生。
嚴建柏見沒有人發言,便輕咳一聲,抬起頭點了正在奮筆疾書的青年專員:「徐警官,你這邊有什麼想法嗎?」
所有人便又將目光都放在了這個國際刑警身上,誰知徐長嬴依舊不停筆,頭也不抬道:「我想先聽聽夏青顧問的想法。」
此番言行實在是過於輕浮,在場不少重案組組員心裡對這人的印象立刻大打折扣,他們又不免得去看這個徐長嬴其他兩個alpha同事的反應,卻發現那個女性alpha和白男alpha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組長有什麼不妥,也神情自然地靠在椅子上等著夏青發言。
最奇怪的是,一向最毒舌和反感別人裝腔作勢的趙洋齊楓這兩貨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趙洋還伸著脖子看徐長嬴畫的內容。
宋瑜立歪過頭對著張齊悄聲道:「國際咖就是拿腔作調。」
余梅挑挑眉:「夏青極優性都沒拿這麼大咖呢。」
嚴建柏並沒有再為難徐長嬴,而是轉過頭,語氣和緩道:「夏教授您的見解如何?現在線索還很少,您對於兇手的推測可以幫助我們縮小偵查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