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已經離那峽谷很近了。
水匪想必經收到了她們的消息,說不定會提前過來。
夜色漸深,阮榮安看了好一會兒野史一類的撰記,開始休息。
窗外雨聲淅瀝,萬物都陷入了靜謐。
另一邊,一群人隔著河面,看著那艘停靠在小鎮邊的船。
雨夜很適合偷襲,但他們原定的計劃是在峽谷。
糾結了一番,領頭的老大狠狠心讓人準備起來。
峽谷那些人早有準備,若是趁著今夜說不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時間慢慢推移,不知不覺就到了寅時。
再謹慎小心的人,在這個時間都會陷入困意,失去本該有的謹慎。
一行人入了水,在夜色和雨霧的遮掩下,小心翼翼的靠近船隻。
「小心,敵襲。」
可誰知一群人還沒碰到船,忽然就聽到鑼聲響起,隔著水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艘船燈火一一亮起,沒一會兒就燈火通明。
鄭寧冷笑,跟他們玩這一套。
這都是他邊關玩剩下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偷襲不成,那就強攻。
幾十艘小船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箭雨不斷,還有人從水底去,試圖鑿船。
「老大,這船鑿不動!」
但好幾個人咣咣咣砸了半天,好不容易砸穿了上面裹著的那層鐵皮,卻發現裡面的木頭竟然跟鐵皮差不多結實。
「怎麼會鑿不動!」老大躲在盾牌後面喊道。
「廢物!你是不是上女兒上的手腳都軟了?」
那人也委屈,立即解釋。
「是鐵木。」
老大尚且迷茫著,已經有人瞭然了,只是眼中不由震驚。
竟然用鐵木製船,好大的手筆。
一番拉鋸,終於有人爬上了船。
鄭寧毫不意外的發現這些水匪之中混著些身手格外高強的人,他一猜就知道是死士。
相比上次山匪,這次的陣仗更大,飛爪彈出,幾十個黑影凌空登船,再加上那些水匪,人數遠遠超過了船上的護衛。
鄭寧和高程對視一眼。
「我留下,高護衛快去保護相爺和我家姑娘,宋平,你去保護姑娘。」鄭寧說。
相比在船艙之中堵截,他自知於軍陣對敵之術上更為精通,也更適合在這兒攔截這些水匪。
「多謝!」高程點頭,轉身迅速往船艙里去。
宋平隨之跟上。
一眾黑衣人大半被攔在船艙之外,但還是有人尋機進了裡面。
阮榮安早已驚醒,她穿戴整齊,拿上劍進了隔壁公冶皓的房間。
屋裡悶咳聲聲,公冶皓也已經醒了,只是神色懨懨,難掩倦怠。
「怎麼還拿著劍?」他說著笑了笑。
「上次我也拿著劍。」
阮榮安抬手看了看手中劍,這是她外祖父送給她的十五歲生辰禮。
公冶皓一聽就知道阮榮安還記著上次馬車上,他責備她的那件事,遂無奈的笑了笑。
小心眼。
可她眉眼飛揚,靈動鮮活的模樣,又著實是可愛極了。
「給我看看。」他說。
阮榮安抬手遞了過去。
劍有些沉,壓得公冶皓的手都墜了墜,他稍稍坐直了點,將劍擱在腿上,緩緩抽出。
利刃出鞘,寒氣氤氳。
「好劍。」他說。
「哪兒來的?」
合上劍,公冶皓抬手還給阮榮安。
阮榮安接過,笑著說了來歷。
「先生你說,我外祖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有些好奇。
這個疑問阮榮安很早就有了。
之前她能問的只有舅舅,在舅舅口中,廖老將軍是個嚴父,可在那外外祖父給她寫的信里,她感受到的都是慈愛。
「我未曾見過廖老將軍,倒是聽過不少傳言。」
公冶皓說著咳了起來。
阮榮安立即制止,表示等他好了再說。
「先生別說話了,休息吧。」
她尋了個地方坐下。
外面刀劍聲聲,那些刺客似乎尋到了這裡,正在跟護衛們交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戶忽然推開。
阮榮安瞬時起身,窗外的黑衣人已經撲了進來。
「在這裡。」他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