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就不死?
宋遂辰再一次在心中後悔,而且每次想起,都會更後悔一分。
皇帝這一去,之後就再沒回來,不多時,在座的康王也被內侍請走,他施施然動身,阮榮安瞧了,眉梢微的動了動。
看樣子這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然他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殿中諸人沒有妄動,繼續等待,又過了一會兒,皇帝貼身伺候的太監總管過來,恭恭敬敬的表示宴會就此結束,殿內眾人才一一散去。
皇室勢弱,自然是藏不住秘密的。
阮榮安心知,只要離開這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皇帝被戴了綠帽子,還是被他分外倚重的康王,之後的朝上,怕是要熱鬧了。
宴會之後,康王的別院就被禁軍團團圍住,府中上下男丁,盡數被打入大牢,餘下女眷被禁錮在別院之中。
當然,明面上並無消息傳出,雖然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但看樣子皇室為了名聲著想,並無張揚的想法。
行宮內外,一時暗流洶湧。
沒人相信這件事只是巧合,但不確定的是,到底是誰在暗中推動發展了這件事。
對方又想達成什麼目的?
果然,隨著時間推移,康王府的事情非但沒有落幕,反而越發嚴峻。
若只是沾染后妃,最多是康王府獲罪削爵,倒還能留下性命。可嚴查下去,卻被爆出,當今膝下的三皇子並非天子親生,乃徐妃與康王世子所出。
徐氏早在進宮之前便與康王世子有染,之後聯繫未斷,一直暗通款曲。
當今好美色,身邊的美人從未斷過。先帝在時曾為他指過一位皇后,兩人感情平平。帝王冷待,皇后自然也按壓不下後宮。
前些年皇后就病逝了,她在時後宮就不算平穩,等後位空懸之後,後宮就更亂了。皇帝登基也有十多年了,幾乎每年都喜訊接連不斷,可迄今為止,後宮養大立住了的,也只有六個皇子。
這次出事的三皇子是皇帝登基那年所出,因為誕生的時辰討巧,再加上他母親惠妃頗有幾分手段,素來被皇帝偏愛兩分。
結果現在就出了這麼檔子事。
那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有望儲君之位的。
事情到這一步,還不算完,有人指證,徐妃之事乃是康王蓄意謀算,意圖皇位。
這可是死罪!
阮榮安只覺原本的暗流瞬間沸騰,仿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開。
果然,被逼到這個程度,康王聯絡了手中的勢力,試圖逃走。
大牢遭受襲擊這個消息傳出的時候,是在永樂長公主的宴會之上,幾乎只是一瞬間,阮榮安就感覺到了許多人的蠢蠢欲動。
她立即意識到,康王的事,為即將到來的亂局拉開了帷幕。
長公主一時也沒了心情繼續舉辦宴會,康王之前被關在牢中,嚴加看管,可竟然還是被逃脫了。
無需明言,大家都心中清楚,若真的被康王逃脫,亂局就要開始了。
宴會早早散去,阮榮安回了自家別院。
六月底,滿牆的薔薇開的絢麗,大片的火紅艷麗而奪目,她進門之後便問了句公冶皓的動向,得知他在水榭,就直接過去了。
別院後面有一汪泉眼匯成的潭水,又引了溪流蜿蜒而下。
旁邊建了一個水榭,夏日納涼最好。
阮榮安到時,公冶皓正躺在搖椅上納涼。
「讓讓。」她過去說,話音未落,公冶皓已經自然而然的往一旁避了避,阮榮安建了不由一笑,過去躺了下去。
溪水潺潺,涼風習習,夏日的熱氣被擋在重重山林之外,正是納涼避暑的好地方。
「大牢那邊怎麼樣?」她有些好奇的問。
「來人盡數被擒,康王依舊呆在牢里。」公冶皓的衣袖動了動,他握住了阮榮安的手。
阮榮安瞭然,「看來這些你都已經料到了。」
「如意不妨猜猜,這次動手的都有誰。」公冶皓側首看她。
阮榮安沒有發覺,轉而認真的想起了這個問題,片刻之後一笑,道,「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怕是都動手了吧。」
康王掀起動亂,正好他們得漁翁之利,而且之後要再做什麼,也能師出有名不是。
「如意聰慧。」公冶皓一笑。
正是這個道理。
看來他還活的好好的這件事讓不少人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