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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尋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緩緩低垂下腦袋,然後又搖著頭說:「我不能翻過那座山,我不能出去。」

「為什麼?」蕭霖秋小心翼翼地問。

只聽葉尋風輕笑一聲,「因為這裡的一切,都需要我。」

聞言,蕭霖秋滿臉疑惑,他只以為是葉尋風太過誇大。

「我知道你不信。」葉尋風不惱,他又說:「今夜有個小型典禮,你會在那時候明白的。」

風聲漸歇,三人費好長一段時間才把羊群全部找回,等羊群入圈後,累得精疲力盡的蕭霖秋靠在柵欄邊,他不斷喘息幾下,「你……也沒說少數了一隻啊——」

「抱歉,失誤失誤!」葉尋風連忙賠笑道。

蕭霖秋一想到自己整個下午的光陰,都在尋找一隻不存在的羊,他頓覺無力與疲憊。

「好了,我們先回去……」蕭霖秋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衣袖就被羊圈裡的羊叼著往裡拽,「哎——」

「哐當——」的聲響起,隨之起伏的是柵欄被折斷的聲音。

蕭霖秋栽倒在羊圈裡,被羊群不斷蹭著他,一股膻味險些讓蕭霖秋窒息。

夜幕降臨後,蕭霖秋泡在浴池裡許久,直到他聞不到身上的膻味後,他才緩緩走出浴池,旋即穿上葉尋風給的衣裳。

他推開門的剎那,一陣伴有煙氣的風撲面而來,他剛轉頭看向左側,發現明憶鴻倚靠在牆根,似乎等待已久。

[快開始了。]明憶鴻的聲音出現在腦中。

蕭霖秋聞聲點頭,「那我們先去找葉尋風。」

[不用尋他。]明憶鴻淡然說。

青年挑眉問:「為何?」

[因為這場典禮就是為他舉行的。]明憶鴻耐心用意識解釋道。

等蕭霖秋隨明憶鴻來到最初的殿堂前時,殿外早已圍滿人群。

夜裡月明星稀,殿堂的台前升起一團猛烈的篝火,蕭霖秋透過人群,看向篝火後面的人。

葉尋風的髮絲隨風飄舞,其微閉雙眸,身著黑色長袍,並將左側的肩臂暴露在空氣中,眼前的人遠比白日在草原上策馬奔馳的人要成熟穩重。

與此同時,一位老婦從台下緩緩持杖走上來,其人頭戴獸飾,雙手布滿褶皺,當此人出現的剎那,台下的躁動聲悉數消散,這足以見得老婦的威望之高。

只見老婦駐足於葉尋風身前,他緩緩俯身朝對方低下頭,下一刻,一束紫光自篝火中去,火焰匯在老婦的指尖,然後又被送至葉尋風的眉心。

火光描摹葉尋風的肌膚,最終在其眉間留下紅黑色的烙印。

霎時,老婦抬起執杖的手,使杖尖在空中划動幾圈,留下一個獅子頭的圖案。

一陣沉吟聲自老婦的嘴中發出,但蕭霖秋無論如何都聽不懂對方在念什麼。

而葉尋風則不緊不慢回身站直,接過五叔為他牽來的馬繩,馬匹長嘶一聲,旋即跟隨著葉尋風的牽引,圍著篝火轉動一圈,然後它又沿著人群讓開的道路往外面奔去。

然而葉尋風所至之處,皆被他用靈力點亮,黑暗的草原因光亮生出一條新路,延綿到盡頭。

見狀,人群紛紛朝反方向走去,他們似是在執行某種旨意般。

不明所以的人忙不迭叫住即將離去的五叔,他問:「請問你們現在要去哪?」

「去瞻望地,看風兒完成最終的儀式。」五叔不緊不慢地解釋道。「你們也可以去看看,接受祝福的洗禮。」

聞言,,蕭霖秋下意識看向明憶鴻,等看到對方點頭後,二人才追上人群的腳步,往瞻望地去。

所謂的瞻望地不過是一處懸崖邊,但懸崖底不是深淵,而是深邃無垠的海。

月光鋪撒在海面,似墜落凡塵的明星,點點光芒將海面綴成一張潔白的柔紗。

蕭霖秋把目光往右側移去,在海岸邊有個巨型洞窟,光從外面看,幽幽的洞穴內漆黑一片,並且有股壓迫感從無形中傳來。

「五叔。」蕭霖秋看向身邊的男人,「我們在這裡看什麼?」

「等著吧,他很快就來了。」五叔意味深長地說。

不等話音落下,懸崖另一側逐漸升起排排亮光,而在亮光中央奔馳之人,正是葉尋風。

隨著光芒越發醒目,愈發靠近,葉尋風策馬的身軀逐漸後仰,他勒緊韁繩,馬匹停下來。

旋即,葉尋風迅速翻身下馬,他先是順著馬身撫摸幾下,以示安撫,然後他以光芒作襯,款款邁步朝懸崖靠近。

蕭霖秋見身邊的人群沒有絲毫擔憂之色,他內心的忐忑愈發猛烈。

「他這是要做什麼?在走下去,就是懸崖了!」蕭霖秋忍不住詢問身邊人,他的眼中滿是慌亂。

「以身祀獅。」五叔淡然地回應道,「別擔心,風兒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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