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明憶鴻緩緩站起身。
蕭霖秋指向睡在草榻上的幼龍,「阿憶,你先別問這麼多,現在你帶上它,跟我出去。」
[好。]
至此,二人淋著大雨,朝竹亭的方向奔去。
等他們順利到達時,驟雨依舊,周遭昏暗不堪,但他們昨日的壓抑被雨水一併沖刷掉,現在兩人反倒一身輕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明憶鴻又問。
蕭霖秋緩緩轉過身,他臉上格外燦爛,「屋裡太悶,這裡剛剛好,阿憶,你先閉上眼睛。」
他停頓片刻,又強調道:「我沒說好,你就不能睜開哦。」
[好。]明憶鴻聽話地閉上雙眼。
蕭霖秋滿意地點點頭,旋即他又轉移目光看向明憶鴻懷中的幼龍,對方正炯炯有神地盯著他,表情格外好奇。
「你也閉上。」他抬手捂住幼龍的雙眸。
下一刻,蕭霖秋的身上開始浮現點點金光,他熟練地展開渡生訣,讓金光以極快的速度,自竹亭周圍往外散發。
耀眼的光芒很快便覆蓋整個靈溪原,金色的光輝同雨水相映襯,新生的力量喚醒每處的陰暗,使地面長出翠綠的枝丫和嫩葉。
終於,蕭霖秋緩緩啟唇說:「好——你們可以睜眼了。」
他轉頭看向不知所措的人,用得意的語氣問:「你們猜猜看,那些是什麼?」
[金色的雨。]明憶鴻如是回答道。
「不對,是蝴蝶。」
明憶鴻微微歪動腦袋,其看起來極為困惑。
「阿憶,你往石台的方向看,雨水砸在地上,所濺起的水花,像不像蝴蝶?」蕭霖秋耐心地解釋說。
[我看不出來。]明憶鴻仰頭望過來。
見此,蕭霖秋並不惱,「沒關係。」
他捻起一縷金光,然後順勢將其彈出。
倏忽之間,竹亭之外的雨水瞬間停止,「嘩啦」的雨聲淪陷於此刻。
[這……]
明憶鴻的話還未說完,眼前閃爍的金光迅速朝上方涌動。
霎時,萬千金色的雨蝶振翅而飛,如此絢爛奪目的場景扣動明憶鴻的眼神與心緒。
雨落化蝶,金光逢生。
一隻只蝴蝶仿佛真的被賦予生命,它們漫無目的地肆意飛翔,勾勒出盛大美景。
「阿憶,之前你許諾要滿足我一個願望,現在可還作數?」蕭霖秋出聲詢問道。
被金閃閃的事物勾去魂的人,遲鈍地轉頭回答:[當然作數。]
「那我就許——你以後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悲傷,好不好?」蕭霖秋說是許願,可他的語氣里滿是乞求。
明憶鴻望著如此真摯的人,他還是狠心道:[我不值得。]
話音未落,蕭霖秋伸手揚起對方的嘴角,「我說過,只要是你,無論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還有啊,你要多笑笑,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
話音剛落,一隻金色的雨蝶穿過重重雨幕,落在明憶鴻的鼻尖。
「不要再妄自菲薄了,阿憶。」
蕭霖秋溫柔摟住對方,並在其眉心輕點一個吻,這裡面傾盡了他所有的愛意。
驟雨停歇,守得雲開見月明,蕭霖秋背著明憶鴻徒步走回草屋,一路上,靈溪原的燈火早已燃起,他雖是儘量避開居民,但還是能在遠處望見,人們臉上的淺薄笑顏。
似乎方才金雨化作的蝴蝶,於每個人而言,都是不可求,也不可遇的不朽神跡。
時光一恍,便匆匆來到祈福儀式之前。
儀式台下站滿虔誠的祈福者,蕭霖秋立於台上,身穿聖袍,半肩露出及臂膀,額前戴著的祖母綠石,眉心被真火點染,形成一抹亮眼的紅。
他緩緩睜開雙眸,瞳孔中閃過一道綠光,旋即,只聽身側手握法杖的主持者說:「祈福儀式開啟,願上天庇佑我靈溪原,永世不受病苦災難。」
第112章 厄運詛咒皆為貪婪(一)
主持者的話音剛落, 台下的居民都心照不宣地垂首,抬起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仿佛唯有此刻他們罪惡的心, 才能得到救贖。
隨著馬匹的嘶鳴, 蕭霖秋穩步躍上馬背, 他學著葉尋風的動作手勢, 繞靈溪原一圈,點滿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