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坐在凳子上的小二十也十分應景地抽噎起來。
屋內兩個人的哭聲織就起來, 讓明憶鴻分外頭疼, 他安撫完大的,又要去哄小的, 等徹底解決問題後,他才得以停歇下來。
深夜裡, 蕭霖秋意外失眠, 他躺在榻上合眼許久,可大腦過於活躍,將僅存的睡意悉數驅趕出去。
等他因維持同一個動作使身子發酸時, 他不得不拆開明憶鴻抱住自己的手, 再把被對方壓麻的手臂抽出來,但他剛翻身,後面的人就無意識地貼上來,再次將他攬住。
屋內的窗扉並未關緊, 外面的樹影搖曳及其月光透進室內,月光的模樣被呈現在梳妝檯上。
但就在蕭霖秋即將閉眼的瞬間,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被他迅速捕捉到。
見狀,他想也不想就鬆開明憶鴻的束縛,然後隨意抓起搭在架子上的衣袍,往外追蹤去。
可蕭霖秋沒跑幾步,身後的喬木就開始發出劇烈的顫抖,他連忙頓住腳步,讓金光縈繞於身側,他靜心用耳聆聽不速之客的具體位置。
周圍的風聲吹拂而過,蕭霖秋恰好感受到風動的異常,他憑藉本能把天乾打出去。
金光消弭的剎那,所有的異常立刻休止下來。
方才光散的位置緩緩走出一個少年,對方面帶滿意的笑容,然後不緊不慢地坐在樹前的石塊上,「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有長進,至少比當初的你強幾分。」
「爹,怎麼是你?」蕭霖秋迅速卸下防備,他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你自魔界之後,究竟去哪了?」
「大人的事情少打聽。」幽夜淡淡說。
一時之間,蕭霖秋不禁假笑起來,「那你為何會出現在仙界?」
「當然是來看你啊。」幽夜不假思索道。
「那你——」蕭霖秋欲言又止,他緩緩頓住聲音,「你一直在跟蹤我?」
幽夜並不急著回應,他百無聊賴地捻起躺在地上的樹枝,揮舞幾瞬,旋即他才堪堪解釋道:「或許你們要查的東西,也恰好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們不過是在機緣巧合下相遇,算不上是跟蹤。」
「哦。」蕭霖秋並未再作發問,因為他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回答。
幽夜折斷樹枝的旁枝,他頓住動作,仰頭同蕭霖秋對視,「兒子,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說你的事情?」
「我能有什麼事情?」蕭霖秋不自覺睜大雙眼。
幽夜笑而不語,對方只是用枝椏指了指他的衣裳。
見狀,蕭霖秋忙不迭低頭看向身上的衣裳,他的大腦立刻清醒過來。
許是方才急著追趕,他竟然錯把明憶鴻的外袍當成自己的衣服穿出來了!
「所以你們打算多久成婚?」幽夜毫不遮掩地說。
話音未落,蕭霖秋的臉變得比柿子還要紅,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幾句完整的話。
幽夜的臉色逐漸沉下臉,「蕭霖秋,你不會從來就沒考慮過吧?」
「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跳起來的人狠狠打了一下腦袋,只聽對方怒言道:「小兔崽子,你這麼不負責,你讓你爹我情何以堪!」
「你等一下!」蕭霖秋迅速躲避開,他緊張地同眼前人對峙,「我當然想過這些......等所有事情塵埃落定,我就娶他。」
此話一出,幽夜順手扔掉樹枝,他臉上的笑意不再壓制,「這就對了,不過我把話放在這裡,等你們成婚之日,我必須坐主桌啊。」
蕭霖秋點點頭,「我知道,只要你不缺席,都好說。」
皓月被黑夜吞噬,此處見不得半分光亮,蕭霖秋僅聽見黑暗中的人用略帶顫抖的語氣輕哼道:「......算你有良心。」
「你把這個帶上,或許明日它能幫你。」幽夜的聲音剛落下,一枚泛著紫光的鳳麟鏈出現在他的眼前,對方又補充說:「就系在腰上,能讓人看見的地方。」
「好。」蕭霖秋接過鳳麟鏈,按照幽夜說的系在最顯眼的位置。
頃刻後,幽夜冷淡的聲音再度傳來,「我走了,你保重。」
「等等!」蕭霖秋下意識脫口而出。
「怎麼,捨不得我離開?」
聞言,他卻悄悄落淚說:「爹,你總隻身一人漂泊在外,事事瞞著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給我添麻煩,可你是我的父親,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麼......當初你替我頂罪,受天下人討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