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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使院附近總是巡檢在巡查,但此次,除了守門小廝,一人不見。

種種緣由都顯示出此事頗為異常。

在雲鞏來之前,他倆坐在使院裡,不知是凍得,還是慌得,手腳直抖,只聽他倆緩緩吞咽口水的聲音。

兩人一商討便對此次傳喚他倆的事有了揣測,只以為是自己交上去的卷宗等哪裡出了紕漏。

待見到雲鞏一隻腳踏進門,他倆本來已經放下的的心可

算是提到嗓子眼上了。

於能見雲鞏皺著眉,臉色難看,他試探問道:「不知尹正深夜找下官們前來是有何事?」

雲鞏緩緩沒答話,喘著粗氣,旁的方正見他嘴唇發白,趕忙將他扶著坐在椅子上,又給他斟上了茶,喚道守院小吏,讓添炭火。

衙門的炭火很差,一點上就冒黑煙,將剛緩和一點的雲鞏嗆得直咳,於能見狀,暗罵了小廝,自己端著火盆出去了。

雲鞏咳嗽稍停,臉被嗆得通紅,他喝了口茶道,「方戶曹,等會時巡檢領著災民到府衙,你帶著你的人,把人數籍貫都統計了。」

方正發懵,捕捉到這一句話中最重要的兩個字——災民,什麼災民?

他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尹正,不知是何災民?」

這時,端著盆子出去的於倉曹剛好推開門,他殷勤笑著道:「尹正,下官給你換了炭。」

雲鞏道:「多謝。」雲鞏揮了揮手,讓於能也坐下,才接著道:「城門外聚集了許多從周邊縣趕來的災民。」

於能比方正反應更加迅速,他立馬道:「不應該啊,尹正,這次雪災朝廷撥了糧,府上倉曹也發了,還是兩次,不應該會出現大規模的災民啊。」

雲鞏感受到了火盆迸發出的熱氣,精神狀態稍稍好了些,只道:「嗯,不知是那個環節出現了紕漏。此次半夜召你倆,一個是為了清點災民數量,另一個是讓於倉曹你多辛苦一把,將糧運到府衙,救濟災民。」

「下官領命。」

「方戶曹,你將戶籍簿遣人送到府衙,等會,會有人尋你。」

方正被雲鞏點到了,聞言,他心想:尋我作甚。

他領了命,和於能一起出了使院,分道而行。

雲鞏貪了些火的暖度,才出門。

他駕馬直往刑部去了。

這些年,刑審院從刑部里撤分出去,刑部尚書從階官轉職事官,他才遷任刑部尚書,領尚書省刑部事。

若按律法來,此二人應送往大理寺。

但,他讓劉滔將人往刑部送,一是震懾,二為警告。

那二人估計也審不出什麼來,但總歸,他得在那二人面前現身。

今夜,刑部有官員在內值守,是刑部左曹郎中——杜連。

他正帶著人仔細審查半年前應天府知府柯芹與商戶勾結貪墨一案。

這案子頗為蹊蹺,若說其貪墨,總不至於家裡一個子都沒抄出來,這苦自己也不至於苦後人。但又有他身邊小廝檢舉其的帳本來往,記錄了他幾來持續與茶商用作往來的銀錢數額,高達百萬白銀之巨,甚至茶商也招供說,官服提供路子,他便可以賣其他的。其他的是什麼?銅茶鹽礦。

私賣均犯法。

且國庫緊缺,邊關打仗,好容易順天意,逮了個貪官,但這抄家的錢不翼而飛,事情就難辦了許多。

這兩日刑侍催得緊,想撬開此人的嘴,可無論怎麼用刑,他均說自己沒貪,是構陷。

刑書又兼著權知開封府事一職,基本上,除了過問京師府獄、大理寺、三衙刑獄等機構所上的死刑案件,以及錯案,其餘都交給刑侍代為處理。

往日刑書在時,對此人都是好生招待著,吩咐下屬不要動刑。

刑書一告病,刑部沒了主心骨,上面刑侍出自權貴派,無能的牆頭草一根,眼見這股風將把雲家吹倒了,立馬往另一邊揚去。

投誠之狀便是這柯芹的認罪書。

杜連很是難辦,刑書交代不能用刑,他的人這兩天曾多次上拜帖,但刑書沒回帖,他也不敢貿然前去。

他正愁著,只見夜色深處急匆匆跑來一個小吏,高聲喊道:「刑書到了。」

杜連聞言,驚喜參半,忙放下手中卷宗,出門迎著。

只見馬上下來紫服一人,在雪霧裡跑了這麼一遭,一身都蒙上了白霜色。來人臉色微微發白,杜連見狀忙往前走去扶他,又吩咐小吏多添兩個火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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