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蕭家與雲家不和,蕭家倒霉他就高興。
雲鶴便從他這裡得到此消息,只當是蕭家衙內又在外生了事,只慶幸自家六哥哥被祖父管著,自是不知道被打的人中有王翰,他只在府上足不出戶左等右等。
等到二月初六用完早膳之後,將該見的人都見了個遍都不見遞了拜帖的王翰前來,再喚雲飛去打聽,便得到,王翰被人打了,還是蔡家的衙內。
他立馬手書了帖子,托雲飛送去王府,雲飛回來,只帶來王府說他家二郎君已經往雲府來了。
雲鶴忙穿上厚實的氅衣,帶上斗篷,出去迎他。
剛踏出形雲院,便見著這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見著雲鶴兩眼放光,往雲鶴這邊快步走來,一隻手把住雲鶴肩膀,一隻手指著自己臉上的傷,「賢弟,你可得幫為兄出這口惡氣。」
雲鶴見他話語那樣,就知道這人肯定沒什麼嚴重的傷,只挑了挑眉,「嗯?」
待二人進院子後,王翰才笑嘻嘻地放開雲鶴,「你都知道這事了?」
雲鶴點頭,「昨兒才知道是你被打了。」
「不是,其實傷得重的是孔家的小子,那小子和他祖父那老東西不一樣,對了,我都忘記給你說了,」王翰將雲飛端上來的茶一飲而盡,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見雲鶴將陰陽環脫在手上把玩,他才繼續說道,「你走之後,我便是去了國子監認書,孔文孔正理便是我在國子監認識的,此人文采不錯,值得交往,就是心性較未急躁。認死理,又不想被祖上蔭庇,便是打算走科考這條路子。」
王翰看向雲鶴,見對方臉上面無表情,解釋道,「我和他關係尚可,但,若論親疏,少寧賢弟才是在我心中最重的至交好友,咱兩的交情誰能比啊,你說是吧,所以這口氣你得幫我出了。」
雲鶴點頭,「因為什麼?」
王翰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雲鶴是在問他們是因為什麼當街便動了手,他嘴角噙笑,「是為了如香館的一個小姐。」
雲鶴將視線移過來,兩人視線剛好對上,「當真?」
「那可不,」王翰說話到一半,餘光就瞥見院門口出現一人,離得較遠,隱約可見是個女子,他只轉移了話題,「好你個少寧,還未及冠,便玩起金屋藏嬌了。」
雲鶴以為是蘇以言來了,將瓷杯放下,抬起頭看向窗外,發現不是,只淡淡道,「母親安排的丫頭。」
「哦,那真是沒勁,不過你回府來定親了沒,最近這兩年,我母親天天念叨著各府上的小娘子,一會是秦家,一會是何家,當然,還有你們雲家的小娘子。」
雲鶴未搭話,等著他繼續說,他見雲鶴只一手拿起書卷,一手盤玩著玉環,又不搭話,只想下一劑猛藥,「聽說,蕭家那紈絝想娶你表妹,可真?你表妹許了他沒有,若沒有,我便叫我母親來提親了。」
這才見雲鶴有些反應,他目光從書卷上移開,將書卷合攏放在桌案上,傲然道,「他蕭家二衙內,怎敢?」
他言語中帶了一絲冰冷,王翰忙道,「我和你玩笑呢,玩笑呢,對了,你
身體不適為何還去參考,又怎會暈倒在貢院?」
「舊疾,」雲鶴將玉環扣回手上,「他們是為何爭鬥?惹出來這樣一場笑話。」
「剛剛同你說的,那個孔五郎權貴出身可偏偏就認死理,不懂變通。初三那夜剛結束會試,舉子們心裡都高興,便相約了酒樓,可東京里的上等酒樓就那麼幾家,其中還有兩家秦樓,孔五郎便集合他在國子監結交的去了秦樓,正好,我在秦樓對面的酒樓擺了席,你知道的,本是為你擺的,但後面緊等慢等你都未來,我派人來雲府知會你,才收到消息說你暈倒了,我心裡雖惦念著你,但席上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雲鶴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他便是接收到雲鶴的眼神,又繼續娓娓道來,「那孔五郎和著友人行酒令,便是喝得差不多了,聽他小廝道我就在對面席間,就拿起酒壺擺著袍子來尋我。我和他本就在國子監是同窗,關係也過得去,便順著他去喝了酒,那蕭家衙內也在那家秦樓里,孔五郎在大廳就見蔡二郎從外面匆匆而來,偏生他是個喜歡看熱鬧的,便糾集著我站在樓梯間,他看見蔡二郎那樣,便低聲說了一句』他蔡家就是蕭家的一條忠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那周圍正好站著其他看熱鬧的,見他如此說話,便有好事者大聲喊出來,蔡二郎當即便摔了杯子,沉著聲問』是誰說的?『好事者直接指向了孔五郎,孔五郎又醉了,認死理,直接就說是我說的又怎樣?」
王翰將雲飛上的第三盞茶也喝盡了,他便是不客氣,對著雲鶴就道,「上點酒來,少寧,我這幾日為了養傷可是滴酒未沾。」
雲鶴斜眼看他,吩咐雲飛道,「去將南仁和的酒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