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言真的不敢相信,京府里的事雖沒有丫頭小廝特別稟報於她,但是她卻是可以從長輩這裡,從雲鶴這裡打聽來,她想知道的事也沒有人瞞過她。如今,只略微瞟上這一眼,她心下已不再平靜,仿若驚起了鷗鷺,在她心中翻騰。
雲鶴將紙團還給劉大郎,劉大郎侷促地伸出手後,又將手縮回去,雙手背於背後不接了,「郎君,你拿著吧,我拿著也無用。這紙團有人來找,自然是重要的,交給你我放心。」
雲鶴點頭。
繼續說,「劉叔,待汝玉女醒來可來尋我。」
劉大郎尚支支吾吾著,雲鶴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正好他再待幾日,需得去建德縣上任了,「如此,我寫書一封,你拿著給馬本才,賢息自會歸家。」
劉大郎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他在短短時間內,突然意識到面前這郎君的身份可能比他想像中還高,就憑一封信拿給馬本才,便可讓馬本才放人,這定是高官的郎君,他忙從石凳上滑下來,雙膝跪在地上,還欲叩頭,被雲鶴叫進來的侍衛攔住了,他一邊還在往下,一邊說,「多謝郎君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若郎君不嫌棄,待我二女兒找到之後,讓她兩給郎君為奴為婢用以報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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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五月十五,天子身著紅衫袍高坐於明堂之上,手撫摸著扶手末端的圓形金漆風頭,未等下面嘰嘰喳喳的群臣商議出結果來,只夾緊了眉頭,沉聲問道,「眾卿,禮部擬訂的時間,可商討出哪日最合適,嗯,六月二十日可合適?」
一站於行列最末端,身著綠色官袍的清瘦身影,他頂著壓力踏步越班啟奏道,「陛下,微臣李佑以為,國庫空虛,西線兵情緊急,糧草不足,寒者無衣,飢者無食,如此情形,實不宜封禪泰山啊。」
天子臉色一變,下面的群臣顫顫巍巍,更不敢再張口了,蔡豐在兩月之間,依著蕭術的舉薦,又重新升任了戶部尚書,他也出列,「容老臣啟稟陛下,如今國庫充盈,就算陛下要東封西祀也供得起,何況不知李殿中如何知本官所管轄的錢銀收支如何,又是否有餘,況且,殿中尚不是楚大夫,也不是夏中丞,不是台諫之官,卻欲行台諫之職,是否有逾矩之嫌?」
他托大了,他自然是知道僅僅一場東封所耗費的錢財物力有幾何,但為了討皇帝開心,他還是就此說了,再不濟,他便自請去外查收鹽茶銅礦稅,那又是一筆大錢。
「那臣夏朝任職於御史台,乃耳目之官,可能有此權對此事發言?啟奏陛下,當今國庫空虛,乃天下皆知也,西線軍情,也乃朝中盡知也,雲其固出任陝西經略安撫使與延州知州,雖勝過兩場小戰役,但他人將士尚且在邊境拼殺搏命,我等士大夫豈能在朝中吃山受賞,陛下,臣伏願陛下納臣一言,聽心繫千萬人賢臣所言,而非此佞臣之言,天下百姓皆苦久矣。」夏朝聽蔡豐提起自己,像是準備了許久的話從他口中吐出,直將蔡豐刺得內心崩壞,這話,表面是在說士大夫,實際哪裡不是是在映射皇帝不知節儉?如此情形還要東封泰山,若開了這個頭,下一步,大概便是西祀汾陰了。
再下一步,他未敢想矣。
僅此封禪泰山,要耗費的國力物力已不計其數。
第66章
蔡豐單手舉著笏板,另一隻手指著夏朝,「夏中丞,你……」他喘上兩口大氣,面紅耳赤,「陛下,老臣在朝佐理三十年余,老臣上……上不愧陛下,下不怍百姓,如何當得起夏中丞這個佞字?依老臣看,夏中丞惡語中傷老臣,是攜私仇以報啊。」
雲相致仕,蕭術理所當然坐在了首相的位置上,亞相位置由禮部尚書洪林兼了,樞密使由三司使范燁兼了,宰執之間,大參陶棲兼了權知開封府事,只有他付滿未撈著實際好處,何況陶棲在破開封府那案時,夥同雲家來了一招禍水東引,引到他的身上了,雖說官家未怪罪,但他如今算是學聰明了,故而稍微收斂了一些,立在一
旁不說話。
皇帝聽夏朝提起西線打了兩場小小的勝仗,心情稍稍好些,他也知夏朝在藉此話諷刺於他不夠節儉,畢竟上月他才修了一座宮殿,又修了不少羅天大醮用以祈求上天原諒,莫在降災難於他的子民。但諫臣乃是殺不得了,他若怪罪,也只能找事為由以貶官為果,但目前,夏朝仍得他喜愛,故而他當作沒聽見似的,只是表情不太好看,他餘光看見下面巴不得自己不存在的付滿,「付大參,你來說說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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