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除卻雲家哥哥們,在我心中,他能行此事,以此人高識遠見之機,定會做出一番大事業來。」蘇以言的目光炯炯,她對李秉德的欣賞之情溢於言表,她膽子比起從前,已大了許多,開口便是,「那在寺廟池塘之中發現的女屍,也是他所為?」
雲鶴聽見蘇以言誇別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放緩著語氣,「非也,只有傳出來的長蟲所撕咬而食的屍塊是他從潭州一人運過來的,也恰逢天大雪,給了他此契機。」
「那他一介書生,實乃不易,」蘇以言仔細想想,對著雲鶴問道,「所以,那歌謠會是誰傳得呢?竟在睦洲見著了。」
第67章
蘇以言扶了扶腦袋,像是又想起什麼來,她眨了眨眼,臉上充滿了好奇的神色,「之前王公問哥哥你,那宮裡天書降世一說,京府里
都傳遍了,致使我這很少出門的閨閣娘子也知道確有此事,三封天書已現,那哥哥你口中那歌謠中所寫石刻所云,莫不是上天還會降下刻字之石,以壞我朝國運?」
雲鶴點頭,眼眸之間有一絲沉重之色,「那歌謠之中的每一句都在緩慢被驗證,這是我擔心的一件事,天書降世是人為,可是官家不這樣以為。朝中數十位諫臣都為天書進了言,但......」
雲鶴搖頭,有些無奈。
蘇以言也若有所思的模樣,「官家雖不如夏桀商紂那般殘暴誅殺諫臣,卻......官家若不採納諫臣之言,那便是與明君有別,暴君無異了,更何況,官家迷信方士,眾民皆知。」
「最怕的便是這石刻所言,尤其是那兩句悖逆不軌言論,會出現在諫臣之家中,」雲鶴突然住了嘴,蘇以言正聽得入神,她不由自主接道,「若真如此,那這諫臣如何說得清?」
「可知十四年前,台諫謝懷一案?」
「謝懷,我未聽說過,但,」蘇以言搖搖頭,眼睛又往槐花處看去,心裡有些沉甸甸的,眉眼低垂下去,嘴上的話語調也不自覺地哀愁起來,「可是外祖父書房之間掛著的那副《冬雪垂釣圖》的主人,還有,剛進王公書房,牆壁上也掛著一副《雲山垂釣圖》,題款均是落的謝懷謝永節,可是此人?我雖未能拜讀過此人的作品文章,卻從他的意境深遠的筆法看來,此人定乃一瀟灑不羈,擁有一副豪邁心態的神人。」
「確實,祖父王公等皆是推崇此人,你四哥哥對他的評價也高,只是可惜。」雲鶴站起身來,實是感到惋惜,嘆了一口氣,將蘇以言給震驚住了,她以為是自己哀怨愁緒影響了雲鶴。
「如何?他乃是被此等計謀陷害而死?可先帝曾下過令,不殺諫臣文官。」蘇以言只得微微仰頭,她看見雲鶴意氣風發地站在梧桐樹蔭之下,側對著她,正看著茅屋所依靠的青山,春風依舊微撫面,他衣擺扇動,頭上的緇撮也被吹動,像是與史書之間那位前朝最為瀟灑桀驁的詩人重合,她心下那份信任逐漸浮現出來,心也安定起來,那份愁怨像是另一個她所擁有的,剎那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雲鶴感到奇怪,一是因為這謝懷此人乃老相公最為喜愛的門生,同雲家官人以及蘇父蘇功乃有至交之情,以他所知,蘇功乃一念舊情之人,怎麼竟未對她提起過,何況她身邊還有王植。二是謝懷也並非無名之人,雖官家不喜此事被提起,但並非所有人都忘記約莫十四年前,有一諫臣撞柱而亡,怎麼蘇以言竟完全像是沒聽說過此人。
他將疑問拋在腦後,才回答蘇以言的話,「依我之見,謝懷此人他確實是被陷害的,但還未翻案,一是官家不喜人提起此人此事,二是未有確鑿的證據,祖父也替他翻不了案。」
兩人沉默了一瞬,蘇以言思緒紛飛,推人及己,心中有些鈍痛,想起謝蘇兩家的事如何不是舊事重現呢?她不是理不清事的人,心裡異常明白,老相公以及雲家大大小小的官員已經盡力了,雖說無法作補天之用,卻也救她於水火之間。
她低下頭去,看著鞋尖上沾惹的泥土,將話題移開,「那此次睦州的案子呢?哥哥可有把握?」
提起劉家的事,她便想起那劉竟然說要讓他兩個女兒給雲鶴為奴為婢,眉頭不可避免地皺了一下,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一小小的皺眉動作被雲鶴捕捉進了眼眸,以為她又是想起了自家的事,他坐下來,表情柔和,語氣放得更加緩和,
「劉家這兩個小娘子失蹤一事,本以為只是普通失蹤案件了,但看了那紙糰子,才知原來竟牽扯甚廣,只能等那已經歸家劉小娘子醒來,講述清楚再進一步思考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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