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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吹過,門吱呀開了,雲鶴以為有人來了,心裡一驚,手握著燭台回過頭,見這風將載一旁出神的蘇以言凍得瑟瑟發抖抖,她繼續上手,心亂如麻,竟不打算迂迴下手,想將那銅絲從頭髮上取下來,隨即毫不意外地「嘶」了一聲。

雲鶴將燭台放在她身邊,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火摺子,燭光一下子充盈了整屋,他又將那用大半個身子護著的包裹輕輕放在她二人腳下,又抬腳走到她身前,借著燭光伸手去替她取下那隻蝴蝶,

取下後見蘇以言依舊愣神,他將包袱從地上拿起來,被他護著的這包袱只有部分被雨淋濕了,「表妹,這包袱里是你的換洗衣物,我先出去。」

蘇以言這才知道,原來她手剛剛觸碰著有奇異觸覺的那柔軟的東西竟然是她之前帶在身邊的包袱,裡面多數東西都不重要,唯有一枚雕雪蘭玉佩,是她父親蘇功所贈,從她記事起便在身邊,她剛在路上緊緊抱住雲鶴的時候就想起了,但不好說出口。

她接過包袱,心裡一股奇異的感覺流過,將之前悒悒不樂心緒掃空,「七哥哥,那你?」

雲鶴這時已經走在門口了,他也不回頭,不辨情緒,只淡淡說了句,「表妹,你換好了叫我,我就在門外。」

門雖隨風亂響,吱呀吱呀聲不斷絕,外面風雨交加,那高大樹影在風雨之間也顯得無所依靠,若起若浮,除卻風穿過旁那片竹林颯的颯之聲,竟只有遠遠逐漸停歇下來的狗吠之聲,雲鶴負起雙手站在門外。

他在思考這一行是否能全身而退。

他想起出門前一天祖父對他的交待。

那是接到告身的那日戌時,雲福來請的他,說是鈞座未眠,想讓孫兒作陪。

雲家的人自雲原從朝廷之中退下來就都改了口了。

他去了祖父書房。

在書房外他立著整肅了儀容,才自己推開門往裡走去,書房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畫,像是有什麼感應一般他回眸又看了一眼,僅僅一眼,就將目光移在了祖父身上,他正在借著室內亮堂的連枝燈光在紙上寫著什麼。

他見雲鶴來了,擱下筆,精明的目光直衝雲鶴而來,雲鶴上前行了禮,又走到梨花木桌後去扶著他,想將他扶著坐在折背椅上,但他只緩緩靠著雲鶴的手踱了兩步便沖主題而去,臉色嚴肅,「鶴兒,此通判睦州,翁翁我想知道你有幾分把握能全身而退?」

祖父目光如炬,雲鶴也不敢隱瞞,他半膝跪地,「翁翁,孫兒既自領了這差事,把握不足十分,且有七分。」

「你可知,」雲原不扶雲鶴起來,直讓他繼續跪著,自己背著手又徐步走到梨木書桌後,將剛剛寫的紙細細揉了,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質問著,「你何時昏了頭了,怎如此冒進貪功?」

雲鶴只低著頭,「孫兒知錯。」

「你父親還在陝西對敵,昨日老夫得到消息,西夏元徹又領兵前來攻打了,你父親他來信說,恐未成一簣影響本家啊,問你是否有在朝堂好好效力,」

雲原

將揉皺的紙糰子丟在桌上,紙糰子滾滾直到碰著筆架才停下,「官家看重你,是雲家之福,是社稷之福,你就算是與那蕭術小兒不對付,總該要等著自己羽翼豐滿之時......少年時分,老夫對你的教誨,你看的聖賢書里聖人對你的教誨,你是否都忘之腦後了?昔越王勾踐十年亡吳計,養其全鋒而待其弊,這些,你是否已失記?」

他說完轉過頭去便負手立在一旁去了,話語之間尤想要雲鶴給一個能說服他的理由的意味顯見。

雲鶴竟不講禮地搶過了話,「翁翁,翁翁,你說的這些孫兒都知道,孫兒都記得。」

「知道你怎麼還做如此決定?聖人訓,』非知之難也,處知則難也。『【1】我雲家也未曾有你想的那般敗落,你三叔已在兩制之上,入兩府也是指日可待。雖說昔非今比,屈居於蕭術之下,但萬物變化,固無休息,凡事月滿則虧,你如何......

況且當今國運繫於士風,士風不振,國運自然不昌,這豈是憑你之力能改的?老夫原忝居高位,尚且只能見著朝中之君臣懷爾虞我詐、相互傾軋之心,卻無推誠相見、剖心析肝之舉,自上而下,別無他法,只能每日勸誡陛下。聖人的教誨——』修身以道,修道以仁,『【2】儘管是能修得那份仁德,只知盡瘁事國,卻不知明哲保身,那這份仁德於自身,於家族又有何用,你又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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