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暘這真是確認了,葉初他確實不知,他站起身子來,也給葉初搭了把手,「你進去看看世侄吧,他病得不輕,目前還不能下床呢,哎,若是老相公在此,怕是得心疼得不行,這可是他最為疼愛的孫兒,本身體都大好,與常人無異,哎。」
他故意提起老相公。
這更加激發了葉初的愧疚之心,他手腳有些發麻,站起來還跺了兩下腳,待麻症緩解了才噙著笑對著李暘行禮,「多謝向春兄告知弟此事,世侄這病有部分責任在為弟的身上,弟馬上遣人去請州府中醫術最好的郎中,現在便親去探望世侄。」
阿沉進去稟報的時候,蘇以言已端著藥去了雲鶴的房裡,正坐在矮凳上靜靜托腮看著雲鶴喝藥。
他只好眼觀鼻,鼻觀心一般將雲飛吩咐的一口氣告知郎君,等著郎君回話的瞬間,他稍稍抬起了頭,正好看見蘇以言正語笑晏晏將一盤果子遞給雲鶴,他趕忙將頭低下,就聽見雲鶴喝完藥後咳了兩下,「你去讓雲飛將葉知州請進來,請進內間來,我在內間接見他。」
蘇以言待阿沉出門去後才問,「哥哥,我要迴避嗎?」
雲鶴搖搖頭,「表妹,你可想留在此地,可想聽聽那知州會說啥?」
蘇以言快速點了兩下頭,動了動骨碌碌的漆黑眼珠,又低下頭去,手指攪弄著那錦帕繡了青梅的一角,「當然啦,我想聽聽,也想知道他是否可信,是否值得哥哥你信賴。」
雲鶴淡淡頷首,「那表妹你就坐於此,我便歇下了。」
意思便是,讓她與葉初交談。
蘇以言興奮地點點頭,「好,哥哥你先歇著,你放心,我來同葉知州交談。」
這倒是蘇以言第一次對雲鶴說你放心,說出口後,她想起雲鶴對她說的你放心,不由得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雲鶴笑著開口,將拿盤未動多少的果子遞給蘇以言,「那就勞煩表妹了,但我也不能裝得太過……偶爾出兩聲便是極限了。」
蘇以言接過裝了果子的瓷盤,放在一旁,又端回來一盤含桃,又尋了兩個如意紋樣軟枕放在憑几旁,喃喃自語道,「那日我被哥哥護在衣下,替我擋了多少風雨,我心裡實是感激,但哥哥你因此而病,我也未看好哥哥,早知如此,就不應該讓哥哥你去見羅家兄弟,哥哥你又受了風,這病不知何時才會好起來。」
「表妹,你莫不是和雲飛串了口風,」雲鶴斜斜靠在檀木憑几上,軟枕舒適無比,他看著蘇以言有些忙碌的身影,又在絮絮叨叨念叨著,不忍得笑了兩聲,這笑一起,牽扯到肺腑之地,立馬又咳了起來。
蘇以言快步走上來,坐在一旁,輕輕拍著他的背,嗔怪一般說反,「怎麼又咳起來了,哥哥,你現在可千萬莫動情緒,喜怒哀樂樣樣都不行。你看你,不對,都怪我,將哥哥你逗樂了。」
「怎能怪表妹,」雲鶴咳嗽漸去才捏了一顆含桃放進嘴裡,又提了一顆遞在蘇以言嘴邊,「很甜,辛苦表妹給我端來。」
待蘇以言伸手接下後,他才又道,「還得再麻煩表妹幫我將幃簾放下,再替我去取本書來,可好?」
「就知道,吃了哥哥的東西,就得給哥哥辦事作為代價來換,」蘇以言說了個玩笑揶揄,她見雲鶴又吃了兩隻含桃,又道,「是何書?我替哥哥取去,含桃性溫,又補血,哥哥你可多吃些。」
「辛苦表妹,待我身子好些,定給表妹使喚個一旬一月,用以答謝表妹,可好?」她說了個玩笑,他也鬆了表情回了一個玩笑,「取那部…《春秋左氏傳》尋給我便是,多謝表妹。」
蘇以言將書取回來,剛將帷簾垂下,就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在外響起,雲鶴輕聲道,「表妹,朗讀《宣公十五年》中的第二段中的最後一句。」
聽得腳步聲在外,蘇以言快速翻開書頁,索性她在家讀過,很快便翻到了雲鶴所說的那頁,一眼掃過那句話,她知雲鶴想做什麼了,她復又定了定神,開始琅琅誦讀起來,「子反懼,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為質。」
剛好,葉初踏進門就聽見內間傳來讀書聲,他面露疑惑,直到一腳踏進去,便聽清了那句——「盟曰:「我無爾詐,爾無我虞。」【1】
他那一腳靜止一般,片刻之後都未落下去,雲飛端著茶進來,見他還在內間門口,出聲問道,「知州,怎麼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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