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同意,這二郎是怎麼想的,竟昏了頭腦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來,」說話的人是蔡家的老族長蔡中,如今是早已過了古稀之年,他杵著拐杖,將旁邊站著的小廝想扶他的手推開,又才顫顫巍巍從凳子上起身,待站好後,又用拐杖往地上一下接一下的杵著,又像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一般,用著已乾枯的手指著蔡成,蔡成坐在后座,見人指向他,也不吭聲。
「成兒,你說說看你祖父官居已三品,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咱們蔡家這一大家子人,就靠家裡的行當吃飯,怎麼能把錢全部都給朝廷呢?這不是斷了蔡家一脈的活路嗎?」
蔡族長說完話,又有一個老漢子緊跟著站出來道,「就是啊,何況這些年來,我們這些人可沒少出力,也沒少往京城裡送錢銀,謹兒,你說說看,你將我們召集而來,恐怕不只是同我們商量罷,你又是打算怎麼做呢,」這是蔡氏一族的族老之一蔡仲,話音剛落,他便又擺了擺手,「把你父親叫出來議
事算了。」
都是一個親族的,怎麼會不知他父親病重呢?
蔡謹臉色變得難看,陰沉沉地盯著手上的白瓷茶杯,也不說話。
一旁又有一個族老蔡忠將白瓷杯子「啪」地一聲放在桌面上,倒將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謹兒你這是何意?且不說,我們乃是出自同一族,上一年,那姓姜的來鹽巡,我們本可以保身,還不是為了.......」
他話未說完,戛然而止,剛剛說話的蔡仲將話接過去,看向蔡成,仿佛意有所指,「那份錢可不少,成兒你父親在工部任職,這錢與他方便。但我們本就是一族,本家榮譽與共,所以這錢老夫也不計較,這錢從老夫這裡已拿了不少出去了,現在想讓老夫將所有錢財都讓給朝廷,除非老夫死。」
這話的意思是,這錢或許是盡進了京府蔡家的口袋了,蔡成臉色鐵青,手臂上青筋爆出,他一手抓著的靠背椅扶手險些被捏出印子來,但他只淡淡嗤笑一聲,不接話。
論族內輩分,蔡豐來了都要喚一聲伯父,如今在兩個小輩面前,這些族老的算盤便打得框框響,蔡成等蔡謹說了話再接,他在這裡面是最小的輩分,長幼有序,他若是搶在蔡謹前面開了口,還不知道這群老匹夫要怎麼說。
蔡中見二人不說話,臉色極差,他又顫顫巍巍地坐下,接過一旁小廝新上的熱茶,為了緩和周圍族人劍拔弩張的氣氛,緩緩道,「成兒,不是說老夫們不願意將家裡的錢銀拿出來,但是這二郎總得給個理由吧。」
蔡謹在他說完這句話時才緩緩抬起頭,似笑非笑挑了挑右邊的眉,恭恭敬敬朝著人拱手,「宗子,您老知道的,族內全靠著我家蔡大郎做買賣扶持族內各位族老家的晚輩,靠著蔡二郎在朝廷處周旋,行方便,又怎麼能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就罵娘呢?」
蔡成聽這話語的意思默默鬆了一口氣,這些話由蔡謹說是最好不過了,若是他爹替他來,或者是他祖父就坐在這裡一句話不說,那些族老恐怕是一點意見都沒有沒,只會點頭稱是了,如今這是覺得他兩家當家的都不在,以為這小輩好欺負。
蔡謹說完這話,就見蔡中與蔡仲臉上神色晦暗不明,又見蔡忠似乎是被滾燙的茶水嗆了一下,臉一下子紅了個頭,視線只緊緊盯著桌子腳下,他朝著蔡成使了個眼色。
蔡成瞭然,接過來施施然道,「諸位族老,只知道我祖父官居三品,卻知他上面可還有兩府的人壓著呢,這朝局中的事,侄重孫兒可能了解不多,但侄重孫兒也知道,朝局中形式如同這天一樣,一會艷陽高照,過一會可能就瓢潑大雨,祖父既遞了這個話來,就照著他的話做便是了,難道,他老人家還能比我們這些小子更目光短淺?」
話鋒一出口,直將在場人刺得鮮血淋漓。
蔡仲可忍讓不了這口氣,他嘴角耷拉著,三角眼中透露著精光,「成兒,你是小兒,童言無忌,老夫是長輩,長你如此歲數,不同你見就,但是給不出理由,這錢,老夫是一文都不會給。」
——
蘇以言見雲鶴進來,飛快地迎上去。
雲鶴見,只覺她像送給祖父的白地,一見他,就不管不顧衝上來,但她不像它會拿頭來蹭自己的脖子,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雲鶴霎時耳朵充血,咳嗽兩聲,就見她正甜甜對著自己笑,一邊又問道,「哥哥可曾用過晚膳了。」
雲鶴望著她活波的樣子,微微一笑,「還未,但是往後表妹你自行用膳便好,不必等我。我今日遣雲飛回來,他難道未對你傳達我的吩咐?」
雲飛見郎君視線移過來,他本來在見著小娘子往前來迎郎君就往後退了幾步,落在他們之後,如今一聽郎君這話,忙大喊解釋,「冤枉啊,小的是同小娘子交待了郎君的吩咐。」這話惹得站在一旁子星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以言瞪大的眼睛似是灑上了晨星,她飛快如搗蒜般點頭,「哥哥莫要責怪雲飛,他是同我說過的,只是我想等著哥哥回來一起用膳罷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