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縣疑惑:「什麼?」
「什麼時候蔡家開始收購的災民田地?」雲鶴語氣冷淡,面色不改。
陳知縣回憶道:「在分水堤壩毀壞後,蔡家拉了兩船糧食過去,周邊的災民聽說蔡家捐了糧都靠了過去。」
「官府的救濟糧呢?」
「官府的糧?下官聽說,是晚了蔡家一步到的。然後災民果腹之後,便有人帶頭提出賣田,因為今年栽種的秧苗已經被沖走了,家裡沒有餘糧的便打算將田賣了,應付一兩年不至於餓死,於是分水桐廬的災田有八成都被蔡家購入了。」陳知縣目止於地,雖這調糧之事與他何干,但面對質問,他顯然還是有些心虛。
雲鶴蹙了長眉,面色嚴肅,「你可知,那蔡家早已開始售賣名下良田,」李兵侍聽到這也不淡然了,從凳子上起身來,陳知縣卻是一頭霧水,「長官,他賣田與買田又有何干係?」
罷了,雲鶴不願多說,多說無益,他微低了頭嘆了口氣,初來乍到,沒有太多可用的人,沒有太多可信的眼線,陷入如此境地也在意料之間。
李暘曉得輕重,問:「可阻止了?」
「如今他們已大規模收購災田,就證明阻止無效。」
下面的書生聽不見幾人在爭論什麼,只知這曾會面過的小通判一來,自己所要狀告的事必須會有結果。
見這三人沉默了,周遭的氣息像是霜降一般凝固,書生輕喚了一聲,「求官老爺們為小民們做主啊。」
雲鶴最先反應過來,咳嗽了一聲,再斜了一眼陳知縣,鄭重道:「放心,本官定會給你們個交代,來人,去蔡府將蔡家衙內請過來,便在這公堂之上佐認。把他幾人帶下去休息片刻。」
陳知縣聞言,臉都皺成了老樹皮,語氣也都是不滿,「哎,雲長官,下官先前說的,抓那蔡家衙內會引起民心動盪,再者,您老不怕那蔡家報復,但下官人微言輕......那蔡氏一族......反正下官出不了役吏,」陳知縣還欲再言,雲鶴眼神殺過來,陳知縣喃喃住嘴了,心裡卻如琴亂彈,他才收了銀子,也對這蔡家買賣良田災田的事睜一
隻眼閉一隻眼,怎麼這雲家小子就揪著此事不放呢,那銀子太燙手了,早知道便不該收下。
也不能怪陳知縣貪財,他來到此地不過一年,這一年,蔡家都壓著他辦事,許多事沒有過他的手便已經在實施了,讓他一個地方官心裡咋想?他心中雖不爽,卻也無可奈何,所以這次竟能得到蔡家的示好與尊重,他怎麼都想抓住這一波,讓自己心中的鬱郁之氣得以藉此事抒發出去。
果真是燙手山芋般的位置,陳知縣心中生了後悔之意。
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出人,要「請」人,得自己差人去。
雲鶴理了理袖擺,手腕上的陰陽環發出碰撞泠泠聲來,置若罔聞,抓住陳知縣抬頭瞧他臉色時,皮笑肉不笑地說:「陳知縣,您老的人本官差使不動,本官竟不知您老已到了穿赤袍之時了,本官明兒便上書,」雲鶴抬手朝著京師方向拱手,以示尊重,「您老身上這身官袍該更色了。」
陳知縣背後出了一身冷汗,他以為自己靠著多年來的經驗可以糊弄住這沒掌握權勢多久且尚未及冠的少年。
沒想到,這般不好糊弄。
穿上這一身袍服,眉棱出眾,凹眼挺鼻,一個眼神過來就威嚴無比。
李暘聞言,也盯著陳知縣,陳知縣擦了擦汗,拱手道:「下官立馬安排人。」
陳知縣使了眼色,站在下方的都頭立即點頭稱諾,收整衙役們去蔡家「請」蔡衙內,整隊後,就見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人。
雲鶴定睛一看,是李暘的人,心鼓暗敲起來。
那人神色緊張,一看便知有急事稟報,都頭吩咐後,衙門裡的衙役都為他讓了位置,好讓他順利進入到里堂。
一瞧見他進來,李暘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這是他從京城帶來指揮廂兵的親兵頭子,他派出去探查匪患的人,才出去不到整日便回來了,能帶來的消息會是什麼好消息?
來人快步跑到李暘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喊了一聲:「長官。」
「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可找到匪患的老窩了?」李暘背著手,臉上眉頭緊皺,心裡突突亂跳,他不待來人稟報便截斷了話,多年修養讓他快速調整好了臉色對著站在他身邊也豎著耳朵聽著的雲鶴道,「賢侄,若找到匪患窩點你是與我同去還是留在此地等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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