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博士沒聽到他的回答,望過去就見他臉色灰敗,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支吾其詞,又見他問自己,「你可知,這茶館是誰的?」
茶博士不知,他只搖頭,見掌柜的沒有反應,道:「小人不知道呢。」
那掌柜的立即便行動了起來,拿出口袋裝起了櫃檯機的錢銀,茶博士一臉異色,「掌柜的,您老乾嘛?」
掌柜的把錢揣進袖子裡,「這茶館是蔡家的,」又拿出一吊錢遞給茶博士,「你我自散了,另謀出路吧。」
茶博士愕然接下錢,就見掌柜的收拾了包袱,又去櫃檯里搜颳了,這才大步跑了,還回頭望了他一眼,那一眼中飽含的深意他想不出來。
茶博士還愣在原地,太陽才從東方爬出來,一絲陽光照射在他臉上。
一群幼童跑過茶巷子唱著歌,那茶博士回過神來,便豎起耳朵聽去,領頭的幼童唱道:「蔡者多偽善,欺人如虎狼。龍王怒氣揚,洪水淹縣鄉,豈料那惡報終來到啊,世人吶,皆知曉啊皆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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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蔡衙內被幾瓢水潑醒後,人還是混沌的,就被兩個兵拖了下床。
他頭痛欲裂,待反應過來,便開始大喊大叫,「阿豆阿萁,救小爺。」
沒人回答他,只堵上了他的嘴,到了縣衙折騰一陣子,已天亮了,他便被押上了公堂,上面坐著的是姚佑,厭棄地看著他。
押差才上去將他嘴上布扯開,一扯開,他便是發瘋似的,喊:「阿豆阿萁。」
沒有人回應他,回應他的只有姚佑忍了忍,卻是沒忍住的仗責。
此刻,那蔡衙內可再沒有那在窩棚下逗弄蛐蛐的情趣,也沒兩三個人圍著他身邊扇風打水的安逸。
那阿豆阿萁拿了送信的錢後卻是結伴出去吃酒去了,若是他倆在,恐怕在官兵敲門時便帶著蔡衙內金蟬脫殼了。
待他倆吃得醉醺醺回來,已後半夜,人去樓空了。
桌椅板凳全都亂七八糟,他倆的酒直接被嚇醒了。還好,送信的那小子躲了,現在才從水缸里爬出來,見著他倆,說明了前後,三人一時也商量不出個對策來,那阿豆阿萁又被下了通緝文書,絲毫不敢以真面目視人,以這個樣去街上,若有好事者去衙門稟了,立刻便有官兵來捉,如此,他倆怎敢去露面。
三人商量了一下夜,總算決定一人裝成百姓去衙門看看,這只能送信人去,他推脫不過,只好點了頭,另一個去稟報官人,商量了讓力氣更大的阿豆去,還有一個便偷著去停屍處看看,這些難民究竟因何死了?這事自然決定是讓阿萁去,他更為審慎。
三人決定後,便分頭行動了。
那送信的人,去屋裡尋了一件小廝的衣服,這才將濕衣脫下,還打了個噴嚏,得虧缸里水不多。
他是聽見外面響起瘋狂敲門聲,便爬上牆看了,看見是官兵,下牆來後去拍了兩下蔡衙內,又恐怕官兵是找錯了屋子,敲錯了門,萬一拍醒了他,又給自己攤上官司,故而在官兵破門而入時,他便一頭鑽進了水缸里。好的是,水缸里沒多少水,但還是濕了衣裳,出來還是涼嗖。
早知如此,他昨兒便不該提出幫他們守著,自己回去復命多好,這事便不可能與自己扯上聯繫。
現在這差事他也推脫不得,畢竟是自家衙內被逮了,他們三人也統一了口徑,畢竟論到,都是他們三疏忽職守。
這送信人好容易到衙門外,卻是擠不進去,他只好丟了兩個銅板進了斜對面那茶館,茶館裡只有一個茶博士跳上跳下,正忙著吆喝。衙門有熱鬧,那衙門外便站了許多百姓圍觀,願意給點錢的便可以坐在衙門對麵茶樓,邊喝茶邊圍觀,那送信人看看圍觀的百姓,他也有些渴了,便舉了茶盞,就聽那茶博士說:「聽說吶,那蔡衙內人面獸心啊,以前在東京就是一紈絝惡霸,現在卻來禍害睦洲了,還強搶本縣的民女呢,本縣馬知縣上吊死了,那民女帶著有學問的人告到通判哪兒去了。」
送信的人順勢接了話,「那蔡衙內不是特別來桐廬放了糧,救濟水淹的田民?」
「那城外難民棚里,藥死了好幾個人擺在那裡呢!你們知小人如何知道這些,昨兒夜裡,小人便坐在這裡待客,卻待來了一隊官兵,約摸十個左右,小人便去看了,身後寫的是清溪,那不就是清溪的兵?一打聽,果然是!領頭的是清溪縣巡捕都頭,其他均是他手下的公人。他們啊,累著了,便在這裡吃了盞茶才往衙門門房去了。」茶博士道。
「還有這事?」那茶客又道:「所以是清溪的將他抓了?」
那送信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那管事口中「死了人是中毒」之事,並不是他口中對管事說他多慮,沒見過死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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