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沒好氣道,「我用過了,也只有你做得出,大冷的天到了飯點還傳喚下屬,也不給吃的,就放杯冷茶在那兒,又叫人來做事。」
葉初解釋道,「有公務,所以叫了世侄來。」葉夫人嗆他,「公務公務,一天到晚都是公務,自己身體病成這樣了,」說到這,葉夫人哽咽了一下,「都是好了七分才寫信告訴我,你怎麼忍心?」她用袖子摸了摸眼淚,又道:「世侄見笑,」雲鶴只盯著碗裡的羹,小勺小勺往嘴裡餵去,做出眼觀鼻姿態,聞言只輕笑。
雲鶴用完後,將碗筷放好,乖乖道謝,葉初也用好了,葉夫人喚了丫頭們進來收拾了,又對著雲鶴道:「世侄,你世伯與你父親是舊友,你就把葉府作自己家便是。」又對著葉初道,「一天一天就公事公事,下衙後回府還談公事,莫把我世侄累著了。」葉初連忙擺手囑咐道:「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路濕滑,讓丫頭們扶著你。」
「省得,你少操心,莫累著我世侄了。」
人走了,雲鶴用茶水漱了口,二人算是進入了正題。
屋裡葉初喚人又添了一盞燈,葉初從書架處扯去一封信,遞給雲鶴,「世侄你看。」
雲鶴接過信,瞄了封,是三叔落的款。
朝堂中,因戶部尚書蔡豐致仕,吏部上了數份推薦名冊,皇帝也不點人名頂上,只將名冊擱置了,一部之首這個位置就空了好幾個月了。這個位置本就是香餑餑,誰都想啃一口,但直到現在,這個位置都沒有哪個黨派能啃下來了。
李暘帶著剿匪的戰功回京都後,等待他的卻不是升遷,只是平級調動了一番,最近因上了個摺子,惹了皇帝不快,已被調往地方了,猜測是為蔡家衙內的案子。
最後提的是,蔡家衙內的案子,本身他這種地方豪強搶的案子地方上可結的,但加上毒死災民這種惡性事件,雲鶴咬死不放人,然後索性將事捅上了東京,過了權知開封府事陶棲手上,陶棲典型和事佬,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又有關於兩黨,陶棲將案子遞上了大理寺,拖了好幾個月刑部大理寺還沒下文書:蔡戶書得知他孫兒被羈押,險些氣得斷了氣,又拖著病體,急說是陷害,又一兩個月,還賴在東京,這才求了陛下恩典,老臣的麵皮,面見陛下,陛下先前拿了錢心裡舒坦,封禪泰山,禮部著手準備,這兩日敕令便會下來了。
「戶書這個位置,竟還沒有官員補上,不知官家是何意啊?」葉初見雲鶴折信,塞回封去,知他是看完了,自用茶蓋子撇了浮葉,慢慢啜了一口,又將瓷杯放回桌上,。
雲鶴將信放回,道:「小子也看不透。」
二人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寫著難以置信。
雲鶴冷聲道:「蔡家害民,傳謠四起,竟還能如此結了?」
「是啊,君心難測。」葉初心中亦有不忿,「而且,一場洚汛淹了兩個縣,睦洲本就是七山二水一分田,良田都被淹了,又被蔡家收購了,今年災糧一吃完,明年災民有房住卻沒田種,會鬧事的。況且這謠言傳得很廣,事鬧得如此大,民憤難平。」
雲鶴道:「這是讓我們來承受百姓怒火,平息民憤?」
葉初吐出一口大氣答:「我看信上的意思如此,若是難民不舉事還好,若是舉事,你我二人……」「哎」葉初又嘆了氣。
「如此行事兒恐怕太過了吧。」雲鶴道。
身為睦洲最大的父母官,兩個縣受災,二人可謂是做了所有能做的事,還有那桐廬,至今沒派官員上任知縣,桐廬一番大小事宜都落在雲鶴身上,故而他去分水走了一趟便轉身去了桐廬。
「蔡氏一族還握有市舶司開的公憑,」葉初頗為認同,點了點頭,推心置腹道,「賢侄你是知道的,這睦洲之上兩浙路,那兩長官壓我一頭,逢年過節,那兩家哪家不收點孝敬錢?」
「他們那幾人甚至養寇自重,」雲鶴嗤笑一聲,抬眼望向外面的風雪,「罷了,這李兵侍奉旨來剿匪,真是剿的一團糟,還把自己品級剿沒了。」
幾支燈火在燈帷下搖曳縹緲,迎著雪光二人的影子拉長投在窗欞上,二人沉默良久,葉初率先打破「僵局」,道:「蔡氏盤踞已久,根深蒂固,我們死咬蔡二這事,便是已與他撕破了臉皮,他又倚靠蕭黨,又有兩浙路長官依仗,待他蔡二事了,便……只恐怕日後我兩日子不好過。」=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