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一時有些衝動,話脫口而出,「妹妹,你可願……」可願等我?可願以後跟我走?
話未說完,只那三字,讓雲鶴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脖頸微紅,好險,竟差點因一時衝動唐突了她。
蘇以言疑惑:「嗯?哥哥,我可願什麼?」
雲鶴將手腕上那對陰陽環褪下,捏緊了片刻後鬆開,還是不行,太唐突了。
他又將那陰陽環戴上。
指尖微動。
蘇以言見他不答覆自己,又疑惑道:「哥哥你想說什麼?」
蘇以言動了動眼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雙眼彎彎,莞爾一笑,「那日哥哥問我是否願意跟你來睦洲,今日莫非是想問我是否願意跟你回東京?」
雲鶴一時啞然。
「我同哥哥說笑呢,我……父親母親均在睦洲,我……家也在睦洲……」蘇以言找補。
桌案旁的鏤雕纏枝紋小火爐,雲飛撥了碳便出去了,子星也不見了,只剩他二人。
暖閣內一瞬靜默。
炭火隱隱在爐膛燃燒,火光透過孔隙若隱若現,只聞小火爐上銀制茶銚咕嘟咕嘟的聲音。
蘇以言立起身來,提了長頸錫湯瓶注水,點好茶,遞給雲鶴,「哥哥嘗嘗我點的湯。」
她望著雲鶴。
雲鶴心中突突,面上卻強裝淡然。
只有天知,他方才念了多少遍「致虛極,守靜篤」,才忍住的多想回問:我若真是問你是否願意和我走呢?忍住了。
那手腕上陰陽環褪下來,在手中把玩了好幾盤,才忍住那一句話!蘇以言望著他,他心慌,只好將目光移開,去接那份茶湯。
「表妹好手藝。」茶湯飲了小口,味道不錯,他從不吝嗇對蘇以言的誇獎。
蘇以言順著他的話笑起來。
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物什放在案上。
雲鶴定睛一看。
是個荷包。
月白。
荷包右下邊緣繡了一隻鶴,一顆松。
蘇以言拿起荷包,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平平鋪在案上,獻寶似的,「哥哥,這是我給你繡的荷包,可以裝你的私印,這是八卦紋玉牌,是我從沖虛觀求來的。」
「妹妹你,費心了。」雲鶴接過,為表珍視,他立即便往身上掛去。卻忘了現在頭上的展腳幞頭取下了,但身上穿的是官袍,金帶上掛了魚袋和玉組佩,他只將舊的荷包取下,將蘇以言新送的掛上了。
他歉意一笑:「妹妹,這玉牌,我先收下了,常服時佩戴可好?」
蘇以言點頭,又使喚,「哥哥,你起身來。」
雲鶴雖不解她意,也依她言站了起來。
蘇以言上下打量了兩眼,壓下眉睫。
「好看。」
話音剛落,外面雲飛敲了敲門,「郎君,知州差人來催了。」
蘇以言眼眶一熱,又使勁眨了眨眼,情緒都被掩蓋了大半時,她才站起身來,走到雲鶴身前,伸手把荷包系帶理了理,又去衣桁上取了斗篷,給雲鶴把斗篷帶子系好,輕輕拍了拍,使其更加慰貼,又取了黑紗幞頭,雲鶴低頭,她替雲鶴正冠,道:「哥哥,快去吧。」
雲鶴垂著眼,眸子裡有關切,亦有不舍,他道:「妹妹,我不能向你承諾我一定會回睦洲,但我會在聖上面前爭取,若是能回來,我定回來。」
第133章
夜裡,蘇府一片寂靜,偶聞幾聲鳥鳴。
蘇功躺在柚木床上,翻來覆去跟煎魚似的,在謝氏不耐煩的嘆息中,他總算是開了口,「夫人,今兒阿言是不是又去雲府了?」
謝氏拍了他一下,睏倦道:「大半夜的,還以為你不睡是心中有事?快睡啊,阿言與雲府親近,不是更好?」
蘇功側過身來,與謝氏相對,斟酌片刻,說:「阿言快及笄了,近兒琢磨我兒阿言的婚事,倒是有兩個人選。」=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