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答:「果菜碟五片,水菜盤三隻,要快。」
掌柜的急急點頭,喚,「茶飯,茶飯!」
一茶飯博士從後廚跑出來,引了雲鶴二人去三樓,他倒了熱飲子後,出去時貼心關好了門,門一關上,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吵鬧聲便少了許多,雲鶴將眉頭舒展了些。
這些日子,常待在皇帝身側,倒是許久未曾聽見如此熱鬧的聲音了。
蘇以言撐著腦袋,很想在此時此刻就問自己生父相關的事兒。
只是已經答應了他,等休沐日,自己雖侃是女子不是君子,但確是不能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雲飛回來得很快,他敲了敲門便笑著進來了,蘇以言才見他手上提了東西,原來是去一旁的食店中要了三份姜拔刀,又朝著雲鶴道:「東邊那邸店與酒樓是同一個東家,小的已訂了兩間相鄰上房,小娘子的衣物也放進去了,只是郎君,我一個漢子,恐怕不便,還得去找個丫頭來伺候小娘子。」
雲鶴看向蘇以言,徵求她的意見。
蘇以言搖了搖頭,記起往事,她答道:「不用,自立者人恆立,我自己一人足矣。」
雲飛小聲嘟囔著:「怎麼和郎君一個樣兒?」
雲鶴點頭,對著雲飛道:「還不坐下,是不餓嗎?」
第157章
已至四月三旬,是官員休沐日,十日一旬,旬休一日。
但云飛陪著蘇以言坐在案前從辰時等到戊時,都不曾見到雲鶴的身影。
雲飛坐不住了,卻還是忍著陪著她。
蘇以言心中極度不安,不應如此啊。
哥哥答應了的,他不可能不來,唯一原因便是,在上下官吏規定統一休沐日時,官家沒有準他的假。
為什麼會不准他的假呢。
雲飛見蘇以言落寞模樣,安慰道,「小娘子,從正月到四月,郎君就休沐了兩日,一日是陛下放郎君回家安撫一下雲家,一日是夫人回來陛下準的假,再就是小娘子你幾日前歸來,郎君在御前求了假。今日沒休,陛下只是需要他。」
蘇以言盯著桌案上的糕點,長嘆一聲,喃喃自語:「需要他嗎?可朝中大事有兩府三司,陛下為何留他不放呢?」
蘇以言又在邸店裡住了好幾日。也沒有雲家的小娘子前來找她,她便是曉得,雲鶴只給她們說了她會來東京,卻沒說她何時會來。
日子百無聊賴。
她讓雲飛去尋了紙筆書捲來,每日讀讀寫寫也就過了。
至五月初四。
雲飛用了早膳回了雲府一趟,想去從雲鶴私庫里拿些好的筆墨來,免得辱沒了小娘子,卻沒想到見著子星一直在等他。
子星問了始末,便跟著雲飛來了邸店,她也很知趣沒問蘇以言為啥不住雲府。
只感恩蘇以言多次。
仍然見小娘子依舊悶悶不樂模樣,想是未見著郎君,於是提議去看龍舟,因明兒是端午,要賞龍舟。
蘇以言卻提不上興致。
從五月初一始,街市上賣桃柳蜀葵菖蒲等物的商販多了起來。子星見著熱鬧,卻見蘇以言不出門,她早早買了五色絲線,在家編了百索,就等著給小娘們佩戴上,長命縷避邪祟。
雲飛不知道從哪兒鑽回來。
道:「小娘子,明兒郎君要伴駕,賞龍舟,你也去看看吧。」
「真的?」
這幾日都打聽不到雲鶴消息,她心裡雖急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聽雲飛這麼一說,總算是知道一些了。
話音剛落,店博士上來敲了門,恭敬道:「小娘子,外間有個官人找你,說是有話帶給你。」
「可知是誰人?」子星發問。
「官人沒告知小人姓名,是個年輕郎君。」
雲飛警鈴大作,「不會是榜眼郎吧。」
蘇以言道:「應該不是,他回鄉去祭祖了,再說咱們去看看便知了,順便出去走走,買些艾草和小團扇回來。」
「欸!好好,婢會做艾花,再買點綢和紙,明兒小娘子便可戴在頭上去賞龍舟了。」子星見著蘇以言總算展顏了,連聲答應著。
三人往外去。
雲飛一臉警惕模樣,看得子星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