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眼裡發光:「什麼話?」
蘇以言輕笑道:「說,若是我要去東明時,讓你陪我去。」
雲飛雖只是「哦」了一聲,心裡卻十分雀躍。
郎君竟有話吩咐他。
領略他的重要性了吧。
她們三人坐馬車回了邸店。
回去後,雲飛更加殷勤起來,跑上跑下。
趁著雲飛前去找店主時,蘇以言小心將那冊子翻來,一字一句地看著。
首頁寫了:表妹阿言親啟。
蘇以言看著這幾字,眉眼中不經意露出了笑。
她又往後翻去。
前面的與蘇父說得大差不差,只在謝懷裝柱而亡前有一條——
建德廿年季春。
陛下夜詔謝懷,起居郎未入室記注,乃密詔。
這也證實了,她的父親,從入仕開始是真受皇帝寵愛啊,可為什麼會被逼到自戕的地步呢?究竟是因為何事,惹了陛下不快,但也不至於,讓陛下冒著千秋史冊違背祖宗之法將他逼死。
真是不合理。
那隨侍的名她翻遍了也沒看見,想來也是,他生父家境貧寒,在入仕後恐怕才在同鄉相熟之人中尋了一個,還讓他提前幾月回了老家,是不想連累他吧,不知他的名姓,又該如何去尋呢?她嘆了一口氣,連七哥哥都打聽不到的事兒,她能再去見一見周珮了。
若是老相公還在東京,她可以去遞帖子拜訪。
雲家的長輩可能會知曉,但她不想讓他們與謝懷這個名字扯上不好的聯繫,若因為她貿然去問謝懷相關,害得雲家失勢,她心中實在難安。
雲飛嗓門大,聲音傳了進來,「小娘子,小的買到了。」
一進來卻看見蘇以言帶著憂愁的眉頭,他忙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用眼神詢問子星,子星對著他輕輕搖頭,雲飛卻在想,莫非是郎君沒有休沐
日陪伴不了小娘子所以小娘子正傷心呢。
蘇以言回過神來,見著雲飛回來了,吩咐子星去拿火摺子來,子星「誒」了一聲,雲飛將吃食放在桌案上,也沒開口問,只瞧見小娘子她將冊子摺疊好放在胸口處,不到片刻,子星拿了一支白燭附帶一個碳盆進來,火光正盛,蘇以言摩挲了兩下那冊子,別開眼引燃了。
雲飛「啊」了一聲,還想阻止,但被子星一個眼神殺住了,只愣愣站著。
近窗,紙灰亂竄,子星上去將窗關了,隨著紙張化成灰燼,火勢漸漸滅了,蘇以言撐著膝站起身來,那沉重無比的心事也隨著灰燼散去了,朝著子星一笑,恢復了之前的神色,道:「走吧。」
子星「嗯?」了一聲,還是有些擔心她,昨日她回來時從雲飛嘴裡知道小娘子與郎君見了一面後,見著小娘子總算不似之前從睦洲出發來東京的一路上那般心事重重的模樣,怎麼今日與郎君見上一面後又變回去了,雖是在笑,卻是很勉強。她暗自揣測,可能是小娘子生父之事讓她愁眉不展,自己也不能做些什麼。
蘇以言深深望了一眼那火盆里的飛灰,道:「雲飛收拾一下,然後一起用膳吧。」
三人一起用完膳,雲飛興高采烈地收拾了碗筷,他只覺得同小娘子與郎君相處就是舒適,沒有太多的規矩可講,若是回到府上,哪兒能有下人同主子一起用膳之理。
晚間,店博士上來敲了門,道:「小娘子,有位官人找你。」
雲飛在隔間,聽見動靜開了門,子星正在替她拆頭,頭已拆了一半多了,直接出去見客是很失禮的行為,雲飛在外面道:「小娘子,小的先替您下去看看。」
蘇以言道:「你去吧。」
子星替蘇以言取下了頭上的艾花,才發現不起眼位置還有一朵,有些粗糙,不像自己的手筆,她取下了,蘇以言從銅鏡里望見這多眼生的,忙伸出手去接。
子星輕輕將這朵艾花放在她手中,驚奇問:「小娘子,這朵是你做的嗎?」
蘇以言笑道:「哥哥送的。」那就是郎君做的了,難怪。
雲飛是氣喘吁吁上來的。上來敲門時,子星已手巧給蘇以言挽了兩個小髮髻,得到蘇以言首肯,她上前去將門打開,見著雲飛臉上都是汗,子星忙問:「出什麼事了?」
雲飛喘氣,搖頭,「不是什麼事,是郎君在樓下。」
「這麼晚了,」蘇以言將手上那支艾花插在髮髻上,起身往外走,「哥哥這麼晚了怎麼還來?」蘇以言突然想起,今兒端午,沒有宵禁,城中現正熱鬧著。
雲飛道:「郎君說他有話想和小娘子你說。」
蘇以言下樓,就見著雲鶴那身紫色紗衣在燈火下閃著光澤,她喚:「哥哥。」
雲鶴扭過頭來。
蘇以言上前,替他整理那因趕馬而來被風吹得有些發亂的衣袍,問:「雲飛說你有話想和我說,這麼晚了,你還奔波來見我,什麼話是明兒不能說的,還是不能讓他帶給我便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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