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就是一個酒肆,酒幡子隨風而動,快把一旁的茶幡子給遮了去,那茶攤子的店主走出來,用竹竿將幡子戳開,酒館的卻只當看不見,蘇以言抬了抬小下巴,對著還沉浸在回憶正在出神的子星道,「我有些渴了,去討盞東京的茶喝。」
說完她抬腳就往茶肆走去,子星這才反應過來,忙跟上,對著茶博士吩咐道:「博士,來兩盞茶。」
不到一刻,茶上來了,隔壁酒肆卻來了好幾個漢子坐在外面,對著裡面吼:「快點,上酒上肉來。」
子星覺得此行人甚是粗魯,擔心衝撞了蘇以言,想換個地方,蘇以言卻輕輕搖頭,示意她不動。子星忍了下來,見著小娘子那不復從前那般圓潤的臉頰,密密麻麻地心疼泛出,忍不住揣測蘇以言那張紙上究竟寫了什麼?什麼大不敬的話,但是她不能開口去問,小娘子為了她好,她怎麼能不識相呢?
正想到這,隔壁的酒博士上來酒,酒客們的酒蟲一下被勾了出來,其中一位燕頷虬須的人嚼了兩把花生米,嚼得咯嘣亂響,他翹著二郎腿,往上抬著下巴,「你們可知今日朝中發生了什麼大事?」
幾人都捧著,一個個都是好奇的模樣望著那人,「什麼事?」
那人吊胃口,連著幹了兩碗酒,又撕下一大塊牛肉放嘴裡嚼著,不管其他幾人那如饑似渴的眼神,自顧自的吃完吞下去,才拉長了聲音道:「這事可不得了——」
一旁有人說,「好哥哥,莫引著兄弟胃口了,趕快說給兄弟們聽聽。」
那人慢條斯理地點頭,又嚼了一口肉,在大家都等不及的情緒下,伸出手,坐在另一側的趕忙將酒倒好遞給他,他一飲盡,操著衣袖將嘴邊的酒漬擦了,才道:「這事一般的人都不告訴他,只告訴你們,你們可別張著嘴亂說啊,不然小心,」說完,他握起石頭一般拳頭,比劃了幾下。那幾人連連表態。
他這才將手放下去,「小聲些,」又看了周圍好幾眼,只見著離得不遠的帶著帷帽的主僕二人,兩個小娘子而已,不妨事,於是他低聲道,「今日常朝,官家聖體不安,竟流了血。」
這下酒也不香了,幾人忙喝完手中杯盞中剩下的酒,湊上去七嘴八舌討論起來,說來說去,都是在問官家身子如何怎麼會流血云云。
他們心中的震驚不小。
蘇以言立著耳朵,表面上看起來是在飲茶,實際上聚精會神地聽著隔壁的動靜,聞言的驚訝不比那些大漢少,子星也聽見了,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詫。
隔壁的聲音還在傳來,「今年是建德三十六年,官家十二之年登基,也就四個紀數,怎麼會?」
說完,一個年齡小一些、看上去剛及冠之人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那大漢,眾人見狀,笑出了聲,「小毛頭,你可知他是何人?」
那搖搖頭,聲音硬邦邦,顯然是不服:「不知。」
「他是皇城司的外巡檢,」那人將這大漢的身份揭曉,也想不通皇帝如此年歲就病了,那他還能撐多少年?這些年,在皇帝道統治下,日子可比從前好過了不少,賦稅沒前朝高,若換一個新皇帝,最該祈禱的便是這賦稅。另一個人接話道,「你這小子莫不信,王三他說的定是真的,他從不騙哥幾個。」那大漢揚了揚下巴,及冠的青年問,「陛下......哎。」話都在不言中,幾人齊齊嘆了口氣。
話說到此,眾人只覺得嘴中的酒也失去了味道一般,呆呆地坐了片刻,又討論起來,「可有
傳出會立誰為東宮的消息?」
四周除了蘇以言二人在喝茶,便是路對面的河了,也沒有旁的人路過此地,幾人見著,也就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來。
都是蘇以言不曾知道的,包括現在的齊王長子嫡子,六歲被立為東宮,卻在及冠之年被廢,現只掛著和別的皇子相同的封王稱號,而那很有可能被立的就是當今皇后所出,嫡次子陳王。
雖說是立長不立幼,但皇家的事,誰能置喙?那陳王細算下來,不也是嫡長子,皇后尚在,比被廢又沒有母后的齊王更加人一等。
眾人雖討論得熱切,卻也是豎著耳朵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忽聞幾匹快馬蹄聲逼近,幾人住了嘴,垂下頭喝酒吃肉,那皇城司的巡檢王三抬了些許眼皮,往路上看去,三匹馬疾馳而來,看那身上衣衫的紋飾,非富即貴啊。
為首的馬兒正停在隔壁茶水鋪子裡,蘇以言見來人坐在她們身側僅離兩步的桌,將手中的杯子擱在桌面上,放下帷帽上的長紗,對著子星招呼道走吧。
那人身後的侍從卻立即抬步,幾步閃到蘇以言二人身前,伸出手中未開鞘的劍,攔住二人。
蘇以言轉過頭,直直盯著坐於上位的男子,冷冷道,「郎君這是何意?」
「小娘子莫氣,本......在下想請小娘子吃杯茶,還望小娘子務必,」他加重了「務必」二字,又笑著道:「賞臉。」
蘇以言心中本還掛念著事,聽見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妾先前已在此地吃了,現想要離去,還請郎君喚手下的人將劍拿開。」=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