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個小遊戲,但看到葉幸一臉鄭重的模樣,包廂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他們身上,搞得沈宴寧都緊張了起來。
「開始吧。」她清了清嗓子。
葉幸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個假動作,緊接著出其不意地喊出兩個詞:「西瓜還是草莓?」
「西瓜。」兩個人異口同聲。
「還算默契嘛!」她嘖嘖幾聲,「再來。」
「晴天還是雨天?」
「晴天。」
「雨天。」
「星空還是月亮?」
「月亮。」
「星空。」
......
「冬天還是夏天?」
「冬天。」
「夏——」
除了第一輪,後面的幾輪,兩個人沒有一次是對上的,說到最後,沈宴寧的聲音都明顯虛了。
葉幸實在看不下去,吐槽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我路邊隨便拉兩個人說不定默契度都比你倆高!」
沈宴寧看了眼對面的孟見清,心裡莫名滿騰出一股愧疚。
但他只是微微掀起眼皮,說:「繼續。」
葉幸提醒他們,「最後兩輪了啊,要不然我也沒詞了。」
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音樂,柔和的女低音緩緩滑入耳朵。
「一見鍾情還是日久深情?」
「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終於對上一次。
周圍歡呼一聲,蓋過了背景音。葉幸看有戲,激動得聲音拔高了幾分,繼續乘勝追擊。
沈宴寧暗自鬆了口氣,接著就聽到她問:「攜手一程還是相伴一生?」
她下意識看向孟見清,卻被葉幸橫亘在中間,幾乎看不到他的臉,就像看不到他們的結局。
「不許思考哦,第一時間回答。」葉幸催促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這一次,兩個人像是突然連通了心脈,不約而同地沉默了起來。
煙花還在燃放,一簇比一簇耀眼,一簇比一簇短暫,即便如此,觀賞它的人依然會為之驚嘆。
看過這麼絢爛的煙花,還能對蒼白的火花感興趣嗎?
沈宴寧不相信。那是能夠點燃整個生命年華的煙花,是值得在耄耋之年拿出來反覆炫耀的煙花,是青春里任何人都無法複製的煙花。
是繁華京城下,她和孟見清同賞過的一片明彩星辰。
或許在她虔誠地跪在佛祖面前,許下孟見清一生浪蕩自由的祈願時,她和他的人生就註定無法再有交匯。
煙花終究是有燃放完的一刻,同一片煙火盛況是看不到第二回 的。
她像是終於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緩慢地啟唇。與此同時,孟見清的回答也一併落地。
他們難得的再一次默契了一回——
「攜手一程。」
遊戲結束了,葉幸這個人工擋板也自覺離開了,沈宴寧終於看清他了。霓虹花火里,他依然漂亮,依然自私冷漠。
她卻不敢再看了,突然一低頭,鼻子泛酸。
中途的這場遊戲並沒有引起太多軒波,大家照舊平淡如水地又度過一夜。
晚上臨睡前,孟見清習慣擁著沈宴寧聊上一會兒。她埋在被子裡,把求來的手串摸索著套到他的手腕上,忽然鄭重其事地說:「這是我去西山寺買的。下周我就要開學了,會很忙......」
孟見清把手伸出被子,看了眼,沒表現出多大情緒,把她拉進懷裡,挑逗地笑著:「阿寧,你這樣看起來像個提起褲子就跑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