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寧沒他那麼沒心沒肺,說:「你上次不是說你的那串佛珠丟了嗎?」
「特意買給我的?」他明知故問。
她很用力地點點頭,帶著絲忐忑,對上他的雙眼:「孟見清,我希望你平安地活著。」
第21章
同樣晚歸的人還有趙西和。
剛接手公司不到一周就出現了財務問題, 這一天他打了無數個電話,和各種人談事,光煙就遞出去三包。這種明著讓人擺了一道的憋屈事, 讓他積了一天的火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射擊靶子被重重砸出一個凹痕。
「草——」
梁宵一坐在沙發上,疲倦地捏捏眉心。今天這事表面上看著是公司財務出了紕漏,實際上還是那群董事在背地裡搞小動作, 他提醒道:「你最好還是和你爸說一下這事, 之後來往的資金流也要細查。」
趙西和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問他什麼時候走,順便送他一呈。
梁宵一:「你車呢?」
「送葉幸了。」他不以為然地一提嘴角。
梁宵一嗤笑:「就你慣她。」
凌晨三點, 一輛車子開進內環一個高檔別墅區。中式的格局,新荷池沼,綠槐庭院,卵石鋪成的小徑,優雅別致。
趙西和和梁宵一擺擺手,轉身推門進屋。
一樓客廳里一片漆黑,他想也沒想,直愣愣地往沙發上一躺,剛閉上眼睛,突然頓了一下。下一秒, 周遭就亮了起來。
他並不理會,單手搭在眼上,任由那急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反正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這麼晚回來又去哪鬼混了?」一上來就是質問。
趙西和懶洋洋地回應:「媽, 你怎麼還沒睡?」
「睡?你們爺倆一天天地不著家我睡得著嗎?」關悅年近五十, 保養的極好,但這兩年變得極為敏感, 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激怒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少跟梁宵一他們呆在一起。你身上留著的是我們滿人的血統,他們這些半路出家的人哪能跟你比。」
又來了。
這些話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他不明白如今都是21世紀了,他的母親還能這麼執著於她曾經葉赫那拉的那個姓氏。說到底她自己也不過是個落魄的氏族小姐,怎麼就處處高人一等,覺得他的朋友不入流了。
趙西和忍不住想笑:「媽,大清早就亡了。」
關悅仿佛被人觸動了某個開關,臉色一僵,剛維持好的慈母形象徹底崩塌,聲音驟然變了變,「亡了又怎樣!也改變不了你祖上是葉赫那拉正黃旗的事實,你生來就是比別人高貴!」
趙西和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即便對面是自己的母親,也覺得沒救了。
關悅被這種同情的眼神狠狠激怒了,她這一生被這個姓氏所困,從父輩的口中親眼目睹了一個氏族的落敗,她無法接受,以至於對這個欣欣向榮的社會深惡痛絕。
她本該是這京城裡最尊貴的人啊......
她突然笑了一下,換上一副新面孔,柔聲問:「你爸這段時間去哪了?」
趙西和對她這種神經質的變臉速度見怪不怪,「不知道,可能去澳洲了。」
「澳洲?」關悅譏諷地扯扯嘴角,「那個女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啊,能讓你爸記這麼久。」
大約沒有一個母親會在孩子面前這樣詆毀自己的丈夫,可趙西和聽著,眼皮都沒抬,習以為常。
他父母的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強行湊合到一起。她媽打從心底里瞧不上他爸的商賈身份,他爸又看不慣她媽這種自恃高貴的性格,兩個人能相安無事地相處二十餘年已經是奇蹟了,還要怎麼讓他們恩愛如常。
也許是血緣關係作用,他起身拿了條毯子披到她身上,體恤道:「很晚了,再不睡你明天又要頭疼了。」
關悅抬頭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青年,少見地收斂了強勢,臉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西和,你不會背叛我吧......」
這種時候,趙西和時常覺得他母親也挺可憐的,固執地守著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景和一個破碎的家庭。他不明白她執著的點在哪裡,也無法感同身受,但作為兒子,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蒼白地給一句:「媽,我是你兒子。」
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永遠都不會離開她,永遠都不會背叛她。
*
大四的第一個學期已經過去了兩周。
沈宴寧和孟見清依然不咸不淡地處著。他們之間好像度過了一開始的那種熱戀期,很少會聯繫,偶爾想起來會出去吃個飯,然後孟見清再大搖大擺地送她回宿舍,遠遠看著她上樓了才離開。
陳澄問她,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她一時半會兒也答不上來。情侶嗎?好像也不是,他從未承認過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情人?除了同床而眠外,他似乎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他們的關係很難用一個詞來形容。沈宴寧絞盡腦汁想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訕笑了幾聲掩蓋了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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