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鴻眼神冰冷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他沉聲開口道:
「胡庸,身為掌印太監,不思其職,還是你的下屬查出皇后的惡行。
如今更是野心膨脹,為了錢財不惜為西塢刺客大開方便之門,你簡直該死。」
胡庸大驚,哭的涕泗橫流,
「皇上,奴才沒有啊,奴才並不認識什麼西塢刺客。」
「那你城外埋著的二十萬兩黃金哪裡來的?」
蕭鴻勃然大怒,一腳狠狠踹在了這個狗奴才身上。
胡公公吶吶不敢言,只能深深叩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他是真的不知道什麼西塢刺客,那黃金是之前查抄沈尚書府的時候,他悄悄昧下來的。
可沒等他交代,皇帝就大手一揮,胡公公就被身後兩人迅速扭斷了脖子。
「曉安,即日起,朕命你為新一任掌印。」
「奴才,遵命!」
李淮逸深深垂下頭,把那抹呼之欲出的諷刺和恨意遮擋在帽檐之下。
等夜深之際,某人又熟門熟路的摸進了朝陽宮,把床上的人兒攬入了懷裡。
這還是兩人自春獵後的第一次見面。
不是他不想見,而是根本見不著!
他肩上的傷休養了十多天,好不容易養好些來見嬌嬌兒,可那門窗封的嚴嚴實實,完全對他關閉。
他意識到了她的生氣,想見又不敢硬闖,直覺後果會更嚴重。
於是,他只能每天晚上都來試一次,沒想到今夜竟然能進來了!
他緊緊摟住懷中的人兒,不時,溫涼薄唇再也忍不住吻住了她的朱唇。
阮觀南被她吻的差點窒息,抬手就在他肩膀的傷處用力按了下去。
李淮逸身子猛的一顫,唇瓣緊貼處傳來一聲悶悶的痛哼聲。
即使如此,雙臂依然牢牢環抱著她不鬆手。
自阮觀南懷孕後,李淮逸確實一直老老實實的沒有動她。
出了月子後,他也仿佛變了個性子。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是抱著她親個不停,再進一步就沒有了。
如今他的樣子仿佛要撕碎她吞吃入腹一般,可見這一個月的避之不見把人逼狠了。
李淮逸騰出一隻手,把阮觀南的手壓在床上,霸道的插進指縫十指相扣。
阮觀南聲音綿軟,啞聲道:
「以後沒有萬全把握,萬不可以身犯險,我和凌兒還在等你。」
李淮逸身子一頓,抬頭沉沉的看著身下的女子。
緩緩的,他趴伏在女子的肩窩,吐出了胸口積塞已久的鬱氣。
窗外清冷的月光打在暖色的床帳上,帳內的兩人卻緊貼著彼此,傾聽著對方的心跳。
良久,李淮逸才輕聲說道:
「嬌嬌兒,十歲後,我姓李,名淮逸;
而十歲前,我姓蕭,名淮逸,字今安。」
阮觀南一怔,下意識呢喃出聲,
「蕭淮逸,字今安……蕭淮逸……」
她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不知道在哪裡聽到過。
不過重點是,姓蕭……
李淮逸依舊深埋在她的肩窩處,緩緩說道:
「我曾是宣朝六皇子,母親是原兵部尚書家的嫡女,也是宣朝盛極一時的宓妃娘娘。」
他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頓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
「母妃生下我後不久,外祖父家突然被揭發說通敵叛國。
很快,李家被滿門抄斬,而母妃也迅速失寵,帶著我一起遷居到偏僻的宮殿中。
這一呆,就是十年。」
說到這裡,蕭淮逸的聲音已經有了一些微微的哽咽,
「十年間,我那個好父皇沒有見過我們一面,任由下面的人冷待磋磨我們。
母妃因為外祖一家的事本就存了死志,可為了我,硬生生的撐了下來,忍受所有的謾罵和折辱。」
「之後,宣朝覆滅,新皇攻進了皇城。
我那時還在想,會不會換一個皇帝,我和母妃就解脫了。」
「那天,母妃親自為我煮了一碗麵。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的母妃笑的很是溫柔慈愛。我吃的也很開心,連湯都不剩。」
「可是很快,我頭暈目眩,可母妃卻笑的很是釋然。
被人帶走的最後一刻,我看見了那個所謂的新皇,迫不及待的進了母妃的房間。
我拼命的掙扎,想去救她。可無能的我卻暈了過去。
等我在醒來的時候,已經遠離了皇宮,被外祖家秘密送走的人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