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後,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難言的羞澀。
垂首看去,阮觀南木牌上寫著:歲歲年年,永不相負。
魏景舟那一塊兒上字體遒勁有力,寫著:朝朝暮暮,與卿白首。
兩人對視良久,魏景舟低聲呢喃道:「卿卿……」
阮觀南臉上漫上紅暈,有些羞澀地撇開頭去。
明媚昳麗的臉在滿樹紅綢的映襯下,更顯國色天香,美的晃眼。
魏景舟眼裡只餘下眼前人的身影,再看不進去旁的。
兩人把木牌用紅繩串在了一起,魏景舟握在手裡摩挲了片刻,心裡很是不舍。
但為了圓滿的寓意,他還是使力一拋,把兩人的木牌高高地拋了上去,穩妥地掛在高處的樹梢上。
晃動間,兩人的木牌緊緊貼在一起,隨風搖擺。
魏景舟滿意地拍拍手,伸手牽住阮觀南的手,兩人往半山腰的楓樹林而去。
等到這處的人都散盡,原本安穩地高掛在枝頭的木牌陡然被什麼擊落,落在某個人的手裡。
他垂首看著其中一塊兒木牌上清雅靈秀的字跡,眼中閃過剛剛無意間落入眼中的風景,唇角微勾。
撇到另一塊兒時,嘴角的笑意又落了下去,眼眸有些意味深長。
隨後他稍一用力,原本牢牢系在一起的紅繩從中間斷裂,那寫著『與卿白首』的木牌就被隨意拋回了樹上。
而它的另一半,則被心懷不軌之人收到了袖子裡,只余它一個在枝頭上隨風飄零。
*
半山腰紅楓林里,魏景舟牽著阮觀南走在林間。
周圍楓葉紅的耀眼,魏景舟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初成親時的場景。
他扭頭看向身側的人,見她目光都在周圍的美景上,他眼睛裡帶著柔到膩死人的笑意。
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親眼見到她紅蓋頭下的情景。
想起先前的所作所為,魏景舟悔不當初啊。
正當他走神之際,一道嘹亮聒噪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溫馨美好的氛圍。
魏景舟的臉色頓時黑了大半,他現在恨不得抱起身邊的人大步離開。
不等他有所動作,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就呼啦啦地堵住了他的去路,開口準備奚落他兩句。
可等他們看清他身側之人的長相後,還沒說出口的奚落之語就這麼突兀地卡在了嗓子眼兒里。
不下不上,憋的他們面紅脖子粗。
周呈之前遠遠見到過阮觀南的長相,所以相比他們沒有那般失態,但也只是勉力維持。
如今近距離細細看來,真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魏景舟見他們一個兩個看著自己的夫人發呆,臉色更是黑的不能看,眼神帶著濃濃地警告之意。
周呈一行人臉色有些訕訕,但還是朝著阮觀南俯身行了一禮。
「想必這就是嫂嫂吧?」
不等阮觀南點頭,那群人就繼續道:
「難怪景舟兄成親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娶了嫂嫂這麼一位神仙人物。」
他們自話自說,根本沒有讓阮觀南回答的意思,話語之密讓人難以打斷。
「嫂嫂有所不知,景舟兄如今妻管……愛妻的名聲在外,都說嫂嫂馭夫有道讓景舟收了心。」
其中一人嘴快,把京城裡的傳聞一禿嚕全都說了出去,差點連魏景舟的新名號都給說了出來。
兩位當事人面面相覷。
一位不出門在後院養胎,一位陪著她養胎也甚少出門,對他們口中的話非常陌生。
外面閒言碎語的人當然不可能舞到正主面前來,而府里的下人深知魏景舟的性格,更是不可能主動透露。
導致兩人至今才知道這件傳聞。
魏景舟全身緊繃,面上依舊黑壓壓的沒什麼變化,內心卻止不住的哀嚎。
別以為那小子沒說完,他就不知道他想說的是『妻管嚴』!
他魏景舟,頂天立地的大男兒,怎麼可能是『妻管嚴』?
傳聞毀我!
阮觀南見他臉色緊繃,心裡有些好笑。
隨即眼珠一轉,很是體貼道:
「夫君,馬車裡有妾身給你準備的茶水和點心,怕你餓了渴了特意備著的,你在這裡等著,妾身去給你取來。」
說完不等魏景舟阻攔,阮觀南已經轉身離開了。
在一眾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魏景舟挺了挺身板,輕咳了一聲,像是已經習以為常,
「說了不用,非要顧著我,苦惱啊……」
一眾公子哥羨慕的眼睛都綠了。
明明大家都是不受待見的紈絝,怎麼魏景舟能娶到長得美,還如此賢惠的妻子?
上天不公,不公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