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辦法回頭, 因為眼前融化的閘門,扭曲變成了一把連發機槍,槍口是旋轉的炮筒, 一秒瞬發60枚子彈, 即使封愁的火焰也沒有辦法清除全部。
被逼得連連後退,封愁不得不回到了遊艇旁邊, 碼頭外的海面上有兩艘海警船往這邊靠近, 必須得離開這個地方, 要不然被官方給堵住,就解釋不清了。
所以羅納德下令趕緊開溜, 所有人都離開, 也徹底絕了封愁留下來的念頭, 因為明顯閘門上火力過猛的機槍他一個人搞不定, 單槍匹馬地留下,只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更何況船上還有需要接受法律制裁的罪犯,以及這將近二十個需要送去專門醫院進行全面身體檢查的低階覺醒者,這麼多條人命的責任, 找不出任何可以任性的理由。
撤退是迫於無奈下的暫時抉擇,封愁用火焰和H20的水一起給船頭組成屏障,只狼駕船,遊艇退出了廢墟的洞口。
機槍里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子彈,即使遊艇已經退出很遠了,洞口也依舊在不停地冒著射擊的火光。
遊艇繞開機槍射擊的範圍,遠處那兩艘近海的海警船似乎已經盯上了他們的遊艇,加大馬力,繼續靠近。
此刻船艙里也突然出了變故。
那幾個一直在昏迷中的覺醒者突然醒了過來,每個人都雙眼血紅,並無差別攻擊。
因為不能直接把他們弄死,這幾個傢伙又以遠超自己異能等階的水平盡情釋放自己的異能,再加上遊艇空間實在有限,所以打起來束手束腳,難受得很。
更不用說,遠處的海警船靠近,二話不說就朝著遊艇開始射擊,讓場面變得更加混亂。
即使這兩艘海警船很快就被發現是假的,大概率是近海的海盜,羅納德依舊告誡自己手下的騎士們,不要下死手。
封愁其實一直在分心,一邊跟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周旋,一邊不受控制地去想著與他們失聯的白悠,卻又不停地告誡自己,這只不過是對合得來的同伴再普通不過的關注。
直到白悠和白悉一起破水而出,在距離遊艇不遠處的海面上。
直到白悉被子彈射中,再次沉入海中,而白悠想都不想就一個猛子重新紮回去。
直到一柄單齒魚叉從封愁耳邊擦過而他完全沒反應過來取阻止,魚叉緊追著白悠射入水中,一朵暗紅色的花,綻放在海面。
直到此刻,以遊艇為中心,紫色與黑色火焰交織著升起燃燒的牆,瞬間便向外擴散。
兩艘冒充海警的海盜船沾上火焰就被整個點燃,船上的一切都開始燃燒,然後爆炸。
甚至爆炸本身都是火焰的燃料,火焰由紅變紫再變黑,又迅速收縮,兩艘船就這麼被徹底燒成了虛無,像是被從世界上抹除了一樣,什麼都沒剩下。
而早在兩艘海盜船被點燃的時候,封愁就已經一個猛子扎進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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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覺得自己做了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身體是輕飄飄的,看東西的隔著一層紗的,腦子裡的空空蕩蕩什麼都不想的。
我是誰?我從哪來?這是哪裡?
算了。不管了。應該也無所謂了。
周圍什麼都沒有,是一片混沌的暗色。
前方似乎有個光點,那裡是整片空間中唯一的不同。
仿佛充滿好奇心的貓一樣,白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想過去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那邊到底有什麼。
可耳邊一直有個煩人的聲音在逼逼賴賴,喊的什麼聽不清,但非常的吵。
你是誰?你在幹什麼?你喊的到底是什麼?
「阿悠,阿悠……」
阿悠?誰?
我嗎?
胸口一陣劇痛。
我還有胸口?
胸口又是一陣劇痛。
好疼啊,太疼了,甚至分不清前胸和後背到底哪裡疼了。
我後背為什麼會疼?
好像……
是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