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屋裡徹底沒了人聲,章絮的唇被他堵住,鋪天蓋地的熱將她還未專注的心思壓了下去,只剩下纏綿交纏的肢體、搖晃不穩的帳子和趙野落在耳邊噴薄不斷的鼻息。
——
兩人這一鬧,就是兩個多時辰,從卯時三刻至未時將近。章絮躺在床上,好容易回過神,正想著開窗通通風,就聽見銅駝街上傳來的報更聲。
梆子聲聲響,愈來愈近,男人喘息的聲響也愈發近了。
他沒走,準確地說,他同一隻雄獅,一直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獵物。看她薄汗輕濕鬢髮的側臉,看她連綿起伏的胸口,看她揪緊床單忘記鬆開的手。無聲地笑。
「我能說幾句渾話麼?」趙野突然想起杜皓說的話。
「什麼?」她側過頭仰著看他。
「杜兄弟說你的身體和豆腐一樣軟。」他舔了舔下唇,繼續道,「我以為他故意騙我,好欺負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老實人。」
「眼下再看。豆腐可比你差遠了。」
章絮的臉忽然變得又紅又羞,但礙於對他的了解不深,不敢亂說,於是把頭轉開,無端輕斥,「你們在軍營里就說這些?正事不想想女人。」
他不以為意,回道,「我們不過是打幾個比方。將你比作清晨山間的湍湍溪流,鮮草遍地的草原,營長送給我的那匹不烈的野馬。真要認真說起來,他們更渾,淫言淫語,不堪入耳。
「若是章姑娘想聽,我可以給你學幾句。」
章絮頭一回聽見這麼直白的話,被他挑逗得兩頰通紅,幾欲滴血,忍不住岔開話題,問,「你在河西也是這樣麼?」
「當然不是。」他十分確定,又問,「在你眼裡,河西的生活得是什麼樣兒的?整天載歌載舞?我們吃飽了撐得沒事兒天天拉著官妓和賣唱的胡女睡覺?」
趙野知道她把邊關想得太美好。一路上見到的人都這樣問他,河西是不是沒那麼多規矩,沒那麼多的賦稅。
可都是大漢的子民,生活在哪裡有什麼區別。他無奈地笑,像講故事一樣,撫著她的秀髮低聲解釋,「正經人家的胡女很少出來的。街邊上你能見到的都是被賣來的奴婢。奴婢,說好聽點,和大戶人家的侍女一個樣兒,說難聽點,就是畜生。也不是我們看不起她們,主要是她們實在太沒尊嚴……不過活都活不下去的人,是不講究尊嚴的,她們自然也是。我剛去軍營的時候,有幾個膽子大的就背著軍規偷偷去做了,結果被她們捅死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但後來營長就不讓兄弟們和她們來往了。」
「再說漢女。如果往前算個一百年,那還好找她們,畢竟那麼大個西域都護府都還在咱們手裡,盛世繁華。可到底過了一百年,匈奴一到旱季就要南下,燒殺擄掠。章姑娘,你說,像你這樣的女人,可以經歷幾次?他們玩得可比我們髒多了。所以最後剩下的,就是我們這群不老實的臭男人。」
他說到這裡,無聊地笑了下,禁不住辯解,「沒你想的那麼齷齪。就是大傢伙兒偶爾想家了,又怕給兄弟們笑話,就用姑娘們當藉口。」
趙野是第一個給她講述虢縣以外的事情的人,儘管說的東西她都不知道。她既不知道世人口中說的媚態妖冶的胡女是不是真的能魅惑人心,也不清楚殘暴無良的匈奴人是否真的同野獸一樣兇猛。
但他說,河西和咱們這兒根本不同。
那兒最乾旱的地方,綿延幾十里都是沙漠,颳起風來,似刀割,能把章姑娘你那又白又嫩的小臉劃出口子來。還有草原,草原你聽說過麼,就渭河邊齊踝高的小草,茫茫無邊際,馳騁著駿馬在那兒,內心不知道多開闊,可章姑娘莫想這事兒了,騎馬太累,比和男人睡覺累多了,你現在都氣喘吁吁的,等到那會兒下了馬就走不了路。再說說在那兒見過最不一樣的風景,紅色的石頭,紅色的土壤,紅色的山脈,一脈接著一脈,好像闖進了神仙住的地方。
他說,要不是荒無人煙、人跡罕至,我路過那兒的時候,肯定就在那兒了,不回來,不回來,有人的地方都太無趣。
章絮躺在床上如痴如醉地聽,看見他像高山一樣的喉結,不受控制地左右滑動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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