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於把茶盅往几上一放,冷言道:「以兒子看來,怕就怕,其實舅父才是表面安分,背地裡不知做些什麼的那個。」
這句話非同小可,曹貴妃驚得手裡茶盅都跌了出去,「哎喲」一聲跳起,茶葉、茶水、茶碗碎片撒了滿地。
門外她的貼身宮女聽見聲音慌忙進來,曹貴妃一聲大喝:「出去,沒有本宮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貼身宮女嚇得忙彎著腰退出去,連帶著關上了門。
「你給我跪下!」
曹貴妃袖子一甩,怒道。
梁鴻於說那句話不過為逞一時口舌,此時心中氣勢早已不在,乖乖起身在曹貴妃身側跪了下去。
曹貴妃站在她面前,厲聲問道:「你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梁鴻於垂著頭低聲回道:「知道。」
曹貴妃繼續追問道:「那你知錯了嗎?」
梁鴻於卻不吭聲,那句話雖是口舌之快,但於他而言卻不是空口無憑,他自小便被舅父和母親掌控一切,向來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如今終於自己發現了他們一個錯處,如何還能繼續心甘情願認錯。
「知錯了嗎?」曹貴妃見他半晌不答話,便提高了聲音問道。
梁鴻於臉已經漲得紫紅,卻依然既不開口認錯,也不開口爭辯,只是自己暗暗在心中較著勁。
曹貴妃此時終於發現了他的異樣,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的兒子,如今卻突然變了一副模樣,她又驚又嚇,又慌又怕,在房裡轉了一圈,找出梁鴻於幼時受教的一根戒尺,走過去,揚起來,又半天下不去手,終於丟掉戒尺,兀自坐下掩面哭了起來。
梁鴻於見她這一番動作,心中終於不安,膝行兩步扶著她的膝蓋,低聲安慰道:「母親,你別生氣了,兒子知錯了。」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幾乎若不可聞,曹貴妃放下雙手抬起頭來,一隻手覆在他手上,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流著淚道:「於兒,你從小到大那麼聽話,娘從來都沒捨得打過你,你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糊塗話來?」
梁鴻於垂下頭去,思索了半晌,緩緩道:「娘,兒子說的不是糊塗話,舅父可能真的犯了大錯。」
曹貴妃又是一驚,怔了怔,問道:「你舅父犯什麼大錯了?」
梁鴻於抬起頭,將自己關於林家一案背後兇手的推斷詳細地述說了一番,曹貴妃低頭聽著,沉思了半晌,緩緩地搖頭,語氣果斷道:「這事不可能是你舅父所為。」
梁鴻於直起身子欲待辯解,曹貴妃揚手制止了他,「這些年你舅父在朝中是有些權勢,但還做不到一人獨大,他有心扶你入東宮,但也絕不至於去偽造聖旨假傳聖意,沒有林家這一步,你遲早也是能入主東宮的,犯不著……」
她站起來,繞到鳥籠前,沉吟著道:「你這些猜想,與你舅父說了嗎?」
梁鴻於依然跪在原地,搖搖頭,「沒有,兒子想到,父皇特意將此案交給兒子,怕也是有些猜疑,所以不敢再頻繁去見舅父。」
曹貴妃點點頭,重重嘆了口氣,「料你舅父也早猜到了,現在嚴將軍入獄,他估計無法出手相救,他是你舅父一手提拔上來預備以後替你守西境的,此事你該從旁去出點力,只是切記不可親自出面。」
梁鴻於點點頭,只聽曹貴妃又繼續說道:「榮王前兩年什么元旦中秋、端午清明都不曾回京,此時年過完了卻突然回來,實在可疑,你要留意些他。」
「皇兄他這次回京是為太后祝壽,而且他剛回來身上舊傷就復發了,正病著呢。」
曹貴妃轉過頭,氣道:「太后壽辰還有整整一個月,前兩年太后壽辰、陛下壽辰,他哪一次回來過?」
梁鴻於低下頭不再說話,曹貴妃喃喃自語道:「當初我就不該心軟,留下個禍患。」
「娘,你說什麼?」
「沒什麼。」曹貴妃走回他面前,扶他起身,「現在唯一能讓你舅父脫去嫌疑的就是儘快找到那封假聖旨,揪出真正幕後之人,你無論查到什麼,務必都要告訴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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