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結果來看,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無一例外的都是失敗。
但揣摩起來的話,卻又有著幾分微妙。
因為在滄極宗的這兩次,並非林琬瓔憑藉自己的能力逃脫,而是「外力」的意外打斷所致。
一次是段玉錚,一次是謝艷秋。
若是這樣推算的話,太歲淵底魔物叢生,林琬瓔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又或者說……她真的是依靠自己活下來的嗎?
思及此處,童霜玉不由抬眸,透過擺放草藥的木架縫隙看了一眼蒲團上正閉目打坐的謝艷秋。
當時謝艷秋就在她的對面,她讓他自封靈脈,他便封了,沒有分毫的猶豫。
真的僅僅是因為重視林琬瓔,所以焦急,失了理智嗎?
這人又不是傻子。
他肯那樣做,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保下林琬瓔。
……
原來如此。
童霜玉不由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正欲垂首,收回目光,卻突然留意到謝艷秋眉心凝蹙著一團鬱氣,唇瓣緊抿,整張面孔幾乎都沒有什麼血色。擱置於膝上的手也是,雖維持著入定的姿勢,卻在微顫。
像是在忍耐什麼。
這麼想起來,似乎從外門弟子住舍離開時,他的臉色便不太好看。
還以為是心情不愉,現下看來,訓練場上的對招,還是傷到了他。
童霜玉輕開手指,將捻著的草藥扔回笸籮,繞出木架,從後走向謝艷秋所在的位置。
他正在入定之中,心神貫注,自無所覺。
童霜玉無聲息的湊近,幽魅般從他身後緩緩探伸出手。
猛然搭在那露出一截青白血筋的手腕脈門處!
淬著寒意的靈氣長驅直入,鑽入毫無防備的丹田。
謝艷秋受到驚擾,驟然睜眼,一口壓在肺腑中積沉數日的淤血噴出。
素色的衣擺染上艷紅,他驚愕看向童霜玉:「你……」
童霜玉唇角露出一抹笑:「哎喲,謝師兄,你體內有氣血逆沖,正傷五臟呀。」
謝艷秋沒有答。
他抹去嘴角殘存的那一抹嫣紅,目光微垂,看向童霜玉搭在自己脈門上的手指。
她的骨相偏長,骨節分明,帶著竹節般的泠冷,落在肌膚之上卻是柔軟,違和又鮮明的感官刺激。
寒涼的靈氣從丹田衝出,四路通達,暢行無阻。
逼出那一口淤血後,便開始肆意在他體內「作亂」。
甚至衝撞到那團被刻意歸置到角落處,忽略封閉的落玉鴆藥力。
這處不行。
謝艷秋猛然掀眸,翻掌抓握住童霜玉的手腕,中止她對那股靈力的操縱。
但已經來不及了。
壓製成團的落玉鴆藥力絲絲縷縷的向外蔓延開來,酥麻燙熱的觸感自經脈骨髓深處生出。
罪魁禍首卻一臉無辜:「謝師兄,這是怎麼了?」
第6章 第6章「靜心沉氣,收斂念欲。」……
謝艷秋分不出精力與她辨析,當即閉目,抱守丹田,靈氣去壓制逸散於體內的藥力。
落玉鴆的藥效長久頑固,盤於體內,有如痼疾。時間長了,更是浸入骨髓,於每月月半定時發作。
在未行化解前,僅有以靈力強行壓制這一種方法。
童霜玉微微掀眸,看著謝艷秋入定,周遭燃起護體的靈氣。
哎呀,防著她了。
沒意思。
她起身,準備重新回去藥架那邊,卻忽而聽到棘沉宮外傳來細碎的交談聲音。
似是有人。
童霜玉眨了眨眼,走到門邊,將殿門敞開。
棘沉宮在滄極宗內的位置偏遠,外圍是一圈竹林,打開殿門,正對著的便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林間小道,幽幽映影婆娑。
此刻天色明亮,初日旭升,正有一男一女結伴自小道走來。
童霜玉在滄極宗認識的人不多,但好巧不巧,這兩人她都認識——昨日才剛剛見過。
段玉錚,林琬瓔。
段玉錚走在前面,少年佩劍負於身後,劍穗隨著走動輕搖,正抬手指引道:「這處便是棘沉宮了。」
言罷抬眸,正瞧見殿門處站立著的童霜玉,微微一愣。
跟隨於他身後的少女也看見童霜玉。她的神色像是認識,儘管臉色微白,也仍舊十分乖巧懂事的喊了一聲:「雲笙師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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