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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它們遺棄至不見天日的陰水沼澤之中,以圖有限的資源能夠供給健康嬰孩成長延續下去。

大多數的時候,這些被遺棄至陰水沼澤之中的嬰孩,都難以存活下去,未過多久便死於林中兇險……但是終究有幸運者,艱難存活下來。

存活下來,便會渴求更多的東西。

譬如陽光,譬如水露,譬如充足的食物,譬如——

陰水澤的外面有什麼?

無數的妖嘗試從陰水澤中離開,他們跨越艱難險阻,趟過沼澤,穿出密林,到達陰水澤與混沌城接壤的邊緣之地、

尚且來不及為所見的嶄新世界歡呼,便被守在邊緣的獵妖人捕捉。

漂亮的便如青雪霽消一般,被當做「商品」,留轉入各色客人手中。

不漂亮的,當場便被剝殺,取骨取血,喪失性命。

這樣的事情,百年來,童霜玉見過太多。

她已然麻木,有些時候甚至不能理解,這些自陰水澤中存活下來的妖,為何如此執著,前赴後繼。

但想來……

妖谷有妖谷的規則。

而她要做的,也只不過是將那些逃出來的妖自陰水澤邊緣帶領回來,給他們一個能夠在魔域生存下去的選擇和機會。

生死有命,與她無關。

童霜玉布置好了安排,準備動身,卻聽見朱鸞走進來通報:「殿下,謝道君來了。」

「謝艷秋?」童霜玉皺起眉頭,「他又來做什麼?」

那日不歡而散後,謝艷秋在瀝風齋外守了許久,也沒等到童霜玉再開門出來。

只得在朱鸞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回去玄梅院。

回去玄梅院時,蛇尾不安盤動著的半妖霽消正在那棵半開的紅梅樹下等候。

瞧見他,當即揉了揉眼角哭紅的痕跡,迎上來焦急詢問:「謝公子,可見到青雪了!」

「抱歉。」謝艷秋搖頭,「我沒能見到青雪,只見到……」

「見到殿下了!」霽消一把抓住謝艷秋的衣袖,黑色的蛇尾掃過地面草木,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怎麼說,你向她求情了嗎?你說話是不是很有分量!她答應放過青雪嗎?」

謝艷秋看這眼前著急的半妖,微微垂首,沉默了一瞬,只再度道:「抱歉。」

這樣的沉默與回答像是給了霽消一擊。

蛇妖邊搖頭邊後退,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不,不可能的!」他像是想到什麼,撲上來再度攥住謝艷秋衣袖,「謝公子,你再試試,你,你給她吹吹枕頭風呢?女人的心都軟,你哄哄她,哄得她舒服了,說不定就答應了呢!」

蛇妖的聲音帶著哭腔與尖厲,入耳是強烈的雜亂與刺痛。

謝艷秋沒有辦法,只得安撫著他,一直等著他哭累了,紅腫著眼睛趴在石桌上睡著,才讓玄梅院的侍女們將他送回去。

霽消離開,院落中重新變得冷清,風中氣息冷冽,夾雜著淡淡的梅花香氣。

謝艷秋嘆了口氣,抬頭看天上懸月。

月相彎彎,如一枚玉鉤,映出心頭一片荒蕪。

他沒有辦法不去想,在瀝風齋見到童霜玉時,女子面上冷漠的神情。

在太歲淵的懸崖上再度見到她後,他便一直刻意忽略著那些與她有關的惡言與傳聞。

哪怕一遍一遍讀著那些文字,他也不願將它們與她相聯繫起來——他總是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將她與那樣的事情分割開來。

然而在今日,那個從來不肯承認的殘酷事實,終究被血淋淋的撕扯在面前。曾於記憶中明媚張揚的少女,似乎真正變成了如今世人口中所描述的,他不認識的,陌生的模樣。

他一直以來對於她的心軟,也成了某種可笑的嘲諷。

謝艷秋沉默的坐在院中石桌上,坐了一夜,待到清晨時,垂眸站立起身,拂去落在衣衫之上的,細小的梅花碎片。

他取出那張寫著奇異文字的毛邊紙卷,指腹輕輕的摩挲過上面文字。

最後無聲的將其碾作粉霽。

他動身,再度往瀝風齋去見童霜玉。

於瀝風齋前被朱鸞攔住,告知童霜玉有事將要出行,不方便見他。

謝艷秋回想起從霽消口中所聽到的那一段關於他們想要留在魔域的原委:「是去陰水澤嗎?」

朱鸞掀眸,神色有一瞬明顯的驚訝,沒有回答。

只道:「與謝道君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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