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李承德凝在一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如此就正常了,也符合今安的行事風格。
王賢道:「司長大人說動手之人力道遒勁,功力深厚,應當出自宗師之手,便是那位大將軍此次回程時,一直守在他身邊叫做幸夷的侍從。」
這個人,李承德是有些印象的,當時就覺得那小子不同常人,如今看來,果然。
李承德問,「可還有其他發現?」
王賢略帶糾結地看了李承德一眼,猶豫著要不要說,那件事實在不太光彩。
「你那什麼表情?」李承德瞥向王賢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威壓,「快說!」
此刻說與不說,顯然已不是王賢能夠決定得了,他道,「甘厲的女兒甘杳杳,也去了監察司,進去的時候好好的,卻是被抱出來的,肉眼可見衣衫凌亂,臉上全是淚痕……」
事實擺在眼前,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今安果真是恨透了甘厲,從來不波及無辜之人的他,竟然會當著甘厲的面操他的親生女兒,這又怎麼不算一種報復的快感呢。
只是,一想到今安和別人發生了這樣親密的關係,李承德只覺一股無名怒火從心底騰然而起,他幾欲坐立不住。
他都得不到的人,卻如此輕易的被那樣一個無名小輩得到了,真是豈有此理!
……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在李承德嫉妒得要發瘋時,江英正沉浸在即將見到便宜女兒的喜悅之中。
「大……King,到了。」馬車外響起幸夷彆扭的聲音。
可江英卻好似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幸夷的彆扭之感,只覺那一聲「King」叫得她眉眼舒展,通體舒暢。
在心裡默默誇了句「好孩子,沒白養」。
自幸夷告知江笙,哥哥今日回家的消息,她一顆心便總是安靜不下來,早早便來到府門口,翹首以盼著。
上一次和哥哥見面,還是在半年前。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哥哥,她就難免激動得熱淚盈眶,險些失了平日裡的淡定從容。
那輛乘坐於哥哥的馬車,就在她的視線里,從夕陽中一點點行駛而來。
馬車還未停下,江笙便已迫不期待,施施然向前走了幾步。
幸夷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馬車正好在江笙三步遠處停下。
車簾被掀開,露出江英那張丰神俊逸的臉龐。
江笙心口一跳,被她極快地掩飾過去,恭恭敬敬喚了聲,「哥哥。」
幸夷攙扶著江英從馬車上下來。
江英看向自己出落得明艷動人、聘婷秀雅的妹妹,眸中盛滿了笑意。
「我們笙笙又漂亮了。」江英拉起江笙的手,溫柔的拍了拍,「有什麼話,回屋再說,外面冷,小心著涼了。」
江笙點點頭,望著江英的一雙眼眸星光璀璨、熠熠生輝。
江英牽著江笙往裡走,還不忘回頭喊一聲,「幸夷跟上。」
做兄長的最重要的就是要一碗水端平,切不可有了這個,又忘了那個。
笙笙不愧是自己手裡教導出來的,辦事就是穩妥周到。
來到前廳,晚飯早
已準備妥當,還冒著熱氣,廳內點著火爐,室內溫度宜人。
江英看著江笙,那是愈看愈滿意,原本她還感覺不到餓,這會兒看到桌上的各色,忽覺肚中有些空空。
江英拿起筷子,就著最近的盤子,夾了一塊放入口中,「不錯,還是記憶中的味道,真是一點沒變。」
江笙一雙眼睛幾乎沒離開過江英,這會兒看到他食慾大開,眸中柔色化開,「哥哥喜歡便好。」
江英以往每次外出回家,都要給江笙帶禮物,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精緻的金絲楠木製成的盒子,打了開來,一瞬間,大廳亮如白晝。
待適應了這白光,江笙再望去,驚道,「夜明珠?」
江英含笑問道,「怎麼樣?笙笙可還喜歡?」
江笙點頭,「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歡喜,只是……」
她倏而垂眸,「這樣大的夜明珠,怕是整個世間也找不出來幾顆,一想到勞煩哥哥在外打仗之餘,還要替我尋這些東西,我便有些過意不去。」
江笙說的是實話,她速來不愛珠寶首飾,獨愛文學墨寶。
哥哥平日裡一得到好的典籍,無一例外,都會送到她那裡,多年來早已成了習慣。
但在哥哥看來,卻遠遠不夠,他自知無法將自己帶在身邊,便會在其餘地方想方設法地彌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