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后眉頭微皺,「將太子叫來。」
她話音剛落,殿外便響起李雲錦的聲音,「母后不必遣人去喚了。」
容菲看著一步步走進來的李雲錦,細細打量著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兒肉,這才驚覺他似乎哪裡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
她從鳳椅上起來,走近李雲錦,直截了當地詢問,「是你乾的?」
「是我乾的。」李雲錦從未想過隱瞞自己的母后。
容霏沒有說話,直直地看著李雲錦,半晌才道,「你當真狠得下心吶,嗯?」
李雲錦道,「即便我不出手,母后也會出手,不是麼?我這是與母后學的。」
容霏聽罷,大笑,她的笑聲久久迴蕩在大殿之中,久經不散。
就在李雲錦疑惑不解時,卻聽得容霏停止了大笑,「幹得好,幹得好啊錦兒,如此,才是帝王風範。」
「後續你應當安排好了吧?」容霏道。
「母后且放心,他死前,我便以令他假死脫罪之名,讓他心甘情願寫下了這認罪書,將我撇得一乾二淨。」李雲錦道。
容霏滿意地點頭,「不愧是我兒,如此,我便放心了。」
話落,這才發覺李雲錦用一種糾結的目光看著她,容霏疑惑道,「怎麼了?」
「母后,你為何與那容中勝暗中勾結?」
第47章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容霏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李雲錦,「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見狀,李雲錦皺起眉頭,「你沒有?」
「母后,我知道這些年你在背後替我做的謀算,你不必再瞞著我。」
容霏此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平靜,「錦兒,你如何會覺得本宮會與那愚蠢之人共謀?」
李雲錦道,「正是他因他愚蠢,方更好利用,且能遮人耳目。」
「錦兒,你看著我的眼睛,」容霏一字一句道,「即便我真做了,我也已沒有再瞞著你的必要。」
李雲錦仔細凝著容霏的神色,母后如此堅定,她應當真不曾和容中勝勾結,「母后,我信你。」
容霏眉間浮起疑雲,「你緣何有次疑問?」
李雲錦卻沒再說話了。
當日在朝堂之上,李雲驍拿出來勾結密函的那一刻,他第一時間便想的是母后以他的名義在替他謀算些什麼。這樣的事情,從小到大一直在發生著。
伊始,母后做事是不瞞著他的,但他屢次覺得母后過於殘忍不擇手段,他們為此還大吵了一次。
自那之後,母后做事便不再告知於他,只在背後為他謀算,不知道在背後做了多少腌臢之事。
而現如今,他早已變得和母后一般無二,或許更甚之,母后也沒了瞞著他的必要。
換言之,那密函是李雲驍捏造的。
李雲錦屬實沒想到,他竟如此膽大包天,敢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捏造假證。
枉他竟信以為真,不然定要當堂揭穿於李雲驍。
不對,想到這裡,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整件事情似乎發生
得過於順暢了,就好似一場專門為他準備的局一樣,單憑李雲驍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哪裡不對呢!李雲錦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
父皇?
對,就是父皇,父皇那天的反應也不正常,他為何會直接信了那李雲驍捏造的密函?
父皇那樣聰慧的一個人,難道會看不出來這勾結密函是偽造之物?
除非——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豁然出現在李雲錦的腦海中。
除非這整件事是父皇默許的,更甚者說,是父皇一手安排。
這個想法甫一出現在李雲錦的腦海之中,便像生根發芽了一般,越長越大、越長越深。
李雲錦的心在這一刻沉入了谷底,他感到一陣刺骨寒意。
「錦兒?錦兒你怎麼了?」容霏的呼喚將李雲錦從冰冷湖水中撈了起來。
他有氣無力地道,「母后,我沒事?」
容霏顯然不信,「你這哪裡是沒事的模樣?到底發生了何事?」
李雲錦暫時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容霏,他不想讓母后為他擔憂,也不想讓父皇母后本就脆弱的夫妻情感變得更加易碎。
他只留下一句,「母后小心著些父皇。」便大踏步離去了。
容霏看著李雲錦一點點消失在視野之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是我們的人?」
李雲驍問道,「他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