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豫景抬起腕錶看了看,問道:「晚餐吃的什麼?」
「梁小姐說喝多了酒吃不下米飯,就想吃椰奶和芋泥。」
陳豫景:「......」
看到陳豫景的時候,梁以曦連芋泥都吃不下了。
她放下勺子,朝鐘淑雯不大滿意地瞧去。
彎彎翹翹的月牙眼惺惺忪忪,眼眶裡淺淺一層淚,亮晶晶的,此刻眼眸含水,瞧人的樣子埋怨又小心。
就是看上去糟透了,本就多得不
椿日
得了的頭髮蓬起來好像小鳥窩,大概是一睡醒就被鍾淑雯叫過來吃東西,腦子都沒跟上,自然也顧不上什麼儀表,也可能是之前發的脾氣太大,渾身炸毛,這會也沒整理好。
鍾淑雯也不是很想看見陳豫景,朝梁以曦隨口道了句「總得有人接你回去」,就撐著桌沿慢慢悠悠起身往外走。她的狀態沒有上午好,神色疲憊,更多的是厭倦,眼神跟著也淡漠。不過關上門前她還是朝梁以曦輕輕掀唇笑了下。
小姑娘喝多了發脾氣,她覺得新鮮。
死氣沉沉的湖裡突然游入一尾魚,活蹦亂跳——
不過鬧一會也夠了。她一點都不喜歡帶小孩。
就是有些意外。
從梁以曦嘴裡,鍾淑雯知道了兩人之間居然有過一個孩子。看得出來,梁以曦只要想起就很崩潰,握著紅酒瓶頸一個勁往嘴裡灌。那時候,鍾淑雯都沒反應過來。她是有些震驚的。不過何耀方的印象複製到陳豫景身上,簡直太容易,鍾淑雯沉默片刻,準備說些知子莫若母的話來堅定梁以曦分手的決心,就聽梁以曦邊哭邊道,他一直不告訴我,還騙我,後來還說什麼做錯了事,是他不好——
「這要他自己說嗎?」
「肯定是他不好呀!」
梁以曦握著酒瓶,哭得傷心,但也很無語。好像他陳豫景在她面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的,說話也顛三倒四、稀里糊塗。
鍾淑雯:「......」
「他就沒有和我好好解釋過一次,到底為什麼瞞著我。」
「一次都沒有!」
「道歉——道歉有用?又不是掉了個東西——」
「我不想和他說了......說也說不懂。」
酒瓶囫圇塞懷裡,梁以曦雙手蒙住臉,頭髮絲亂成一團,嗓子都啞了。
鍾淑雯想了想,忽然道:「這件事超過了他自己所能承受的限度。」
「不是不告訴你,是從來都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她的聲音很清晰,口吻也冷靜,聽起來像是旁觀者的視角,不過說的時候,鍾淑雯腦子裡冒出的,是久遠到模糊的記憶里,那個始終遠遠站著、面容冷漠又孤僻的男孩。
梁以曦抬起頭直瞅鍾淑雯,整張臉紅得不行,細細的髮絲一根根黏在臉上,邋遢小貓一樣。
她感到背叛,啞著嗓子一字一頓指責道:「你在幫他說話。」
梁以曦真是覺得這個世界沒辦法理解了。
「你們關係不是不好嗎?」她困惑道。
鍾淑雯忍不住笑,問她還要喝嗎,注意力就被扯開了,梁以曦移開視線去看一旁琳琅滿目的酒櫃,點了點頭說要。如果不是她這裡的酒品質精良,梁以曦保不定吐一下午,而不是像現在,一下午睡得心無旁騖,醒來也只是頭暈。
餐廳連結著一小片精緻露台。
熱度還未完全消散,薄薄的帘子朦朦朧朧,擋著西山將盡的暮色。
門一關上,梁以曦立即道:「你也出去。」
點心還沒吃完,嘴角浮著甜滋滋的椰奶,火氣太大,梁以曦被自己震懾到了,太陽穴一下疼得厲害,一張活色生香的臉龐,一會怒氣沖沖瞪著,一會暈乎乎打量著。
陳豫景沒說話。
他在梁以曦面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巴。
動作十分自然,自然到好像本應該這樣。等梁以曦回神,他的手已經離開了。
陳豫景垂眼看了看這一桌的甜點,眼底閃過笑意,抬眼的時候,他問梁以曦:「吃飽了嗎?」
梁以曦不理他,但確實沒吃飽,便低頭繼續舀碗裡的。
她在用行動趕人,希望這樣的漠視足夠讓陳豫景明白——他可是匯富銀行行長,察言觀色不是最基本的嗎。可過了好一會,絲毫不見對面動靜,陳豫景屁股都不挪一下的,梁以曦逐漸氣悶,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表達清楚,便咬牙問了句:「你不走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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