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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膽子還是挺大的,可跟裴丘沉接觸的這兩個月,受驚嚇次數直線上升。

凌脈把身子往車窗一側靠了靠,躲避的動作自然也落入裴丘沉眼裡,裴丘沉默不作聲又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這一細微的變化,自然沒能被凌脈察覺。

他太遲鈍了,對於周遭的人和事,只會給出本能的反應。

就像現在,他掃視周圍,第一感覺是車廂有點太安靜了!緊接著他便主動湊過去,給裴丘沉分享手機里的內容,還說明自己發笑的原因。

兩個人的肩膀重新挨到一起,熱熱地貼著。

凌脈眼裡還閃著笑意,對上裴丘沉那雙發沉的眼睛又有些怯怯的,一緊張又摳起手指。

不知道哪句話又會惹了對方。

之後,裴丘沉問了他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和你們宿舍每個人的關係都很好嗎?」

凌脈愣了愣,點頭,「是啊,都挺好的。」

他自認人緣不差,和同學都挺聊得來的,人生里第一顆碰到的硬釘子是裴丘沉。

作為一個公司的練習生,大家總會有分組分到一塊的情況,一起練習、一起揮灑汗水,吃住都是一起,最容易生出柔軟的感情。可裴丘沉像塊鐵板一樣,軟硬不吃。

到圓娛的第一年,兩個人交流最多的地方甚至不是寢室,而是練習室。

或許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新人吃一吃苦頭,好幾次分組他都被分到裴丘沉那一組。他舞蹈基礎很差,常常要熬夜通宵才能趕上進度。他們每個月都有考核測評,大概是怕他拖後腿,裴丘沉偶爾會留下監督他。

那段時間真的很累,伙食又不好,病倒了一陣,不敢和家裡人說,連晚上的通話都斷了,發消息說自己這邊太忙了就先不打電話了。

那段記憶凌脈已經非常模糊,好像就是很少很少的對話,以及許多許多的練習。

可裴丘沉記得。

他記得短暫而沉悶的夏天過去之後,華都很快迎來秋天,那年秋天很冷,凌脈生病了,戴著口罩一個人在練舞室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練習。

同組有人不滿,他們這一隊,其他的練習生時長都在兩年以上,凌脈作為一個新人,舞蹈方面更是菜鳥級別,無疑會拉下整體成績。

而這種不滿體現在了方方面面,裴丘沉不認為凌脈沒有察覺到——只要他一開口氣氛必定冷下去,一旦他找人請教問題,大家都會默契地無視。

圓娛當時的管理層觀念十分陳腐老舊,他們認為同一組練習生里勢必要有競爭有參差,才能爆發出真正實力。

裴丘沉同樣是這麼熬過來的,對於規則,還有制定規則的人,他都冷眼旁觀。

凌脈變聲期結束了,聲音亮堂堂地,看到他還是打招呼,其實無論他見了誰,只要叫得上名字,都會主動打招呼。

裴丘沉觀察過。

那些無視凌脈的人,休想再得到凌脈第二次熱情的問候。

但他是例外。

也許是因為這層室友身份,無論裴丘沉怎麼無視他,凌脈下一次照舊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用那道已經變得清亮婉轉的聲音呼喚他。

所以那天,他隔著玻璃木門,看到空蕩蕩練習室里蜷縮成一團,肩膀聳動的身影,鬼使神差推門進去。

他以為凌脈在哭。

因為生病,凌脈好久沒和家人通電話,同組的隊員冷暴力他,連他這個室友也對他這麼冷淡。

凌脈那麼怕鬼,半夜自己去廁所要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嚇哭的情況屢屢發生。

所以現在這麼艱苦又備受冷落的情況下,他受不了苦,掉眼淚也很正常。

他以為凌脈在哭,進了門,卻聽到對方壓抑的咳嗽聲,咳到站不穩只能蹲下來,肩膀才一聳一聳。

聽見推門聲,凌脈轉過腦袋,那雙蜜色的眸被燈光照得好亮,看見裴丘沉,他又用他那道亮堂堂的嗓子驚喜地叫:「勉哥?你怎麼來了!」

那個秋天很冷。

裴丘沉帶著凌脈把舞從頭到尾都順一遍。

凌脈從頭到尾都是一副被隕石砸暈了腦袋的神情,好誇張,嘴裡還一直說我一定不會拖後腿的,你放心吧哥!

裴丘沉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沒說自己根本不在意考核成績,他的年齡擺在那裡,公司又重點栽培他這麼久,不會輕易放他離開。

倒是凌脈。

真就一腔熱血地闖來了。

裴丘沉聽過他唱歌,一開口就把老師驚艷到,和所有同期生相比都要穩而嘹亮。偏偏剛來那個月還是只嘎嘎叫的小鴨子。

他是被忌憚著的,所以才會被暗地裡搞針對。

那次考核凌脈的成績是A+,超過了同組裡絕大多數人,眾人驚訝的、嫉妒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裴丘沉下意識也用眼神找他,卻見那雙發亮的眼睛也在看自己。

只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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