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脈翻完徹底放心了,放下手機緩了口氣道:「看來是真的跟丟了。」
一轉頭看到裴丘沉越發難看的臉色。
「哥,沒事的。」凌脈主打一個心理療愈,「他們只是覺得咱倆在一塊難嗑,又不是單方面針對你和我。」
裴丘沉:「……」
謝謝,根本沒有被安慰到。
反而更煩了。
##
計程車又開了十幾分鐘,到達城郊一片依山傍水的好地界,凌家的住宅就坐落在其中一處別墅區。
大門一開,凌母熱情迎上來,給凌脈一個大大的擁抱:「寶寶回來啦。」
看到身後的裴丘沉,她含蓄地朝對方笑了笑,「來就來了,怎麼還帶禮物?這孩子沒有和你說嗎,家裡什麼都不缺。」
「阿姨好久不見。」凌脈聽到身後裴丘沉的聲音,「禮還是要帶的,脈脈一路上都在念叨叔叔做飯好吃,今天是我有口福了。」
???
聽到許久未曾聽到過的稱呼,凌脈猛地轉頭,對上裴丘沉那張過分完美的英俊笑臉。
到底是誰說裴丘沉演技爛的?
就這演技……去演男三號都委屈他了!!
第二十三章
踏入家門的一瞬間,熟悉而安全的氣息填滿整個毛孔,凌脈卸下身上全部的力氣。
和凌脈的父母打過招呼,裴丘沉的手機就響了,匆忙去了洗手間一趟接電話。
出來時,凌脈已經完全癱在沙發上,並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誠邀裴丘沉和他一塊擺爛。
裴丘沉走過來道:「機場的事凌姐已經派人處理了。」
凌脈一下躥起來,「怎麼說?」
「讓他們把我和你同框的照片都刪掉了。」
「那你呢?」凌脈不解道,只刪除兩個人的有什麼用。
「機場那麼多人看著,有幾張照片被拍得很清楚,不可能全盤否認,肯定要有一個人轉移注意力。」裴丘沉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半點被侵犯隱私的煩躁感,或許曾經有過,但都隨著時間消化了。惱怒也無濟於事,當藝人就要受得住全方面的檢驗,哪怕那些攝像頭是藏匿著的。
「你家是安全的,沒有被那幫人跟上,以後再小心點。」裴丘沉說著掃了眼他今天的裝束,還是提醒道,「下次別這麼張揚了。」
不可能每次他都在凌脈身邊。
凌脈也蠻不好意思的,初來乍到,當偶像是第一回,受到如此多注目也是頭一遭。
上次回家就很匆忙,還被父母發現自己瘦了不少,凌母雖然嘴上不說,但眼裡滿是心疼。凌脈便想借這次機會好好打扮一番,光鮮亮麗地回來,總該讓家裡人安心。
結果弄巧成拙。
「那我下次也戴帽子和口罩,要不我再準備一副墨鏡?」
「你是想隱藏身份還是丟人現眼?」裴丘沉說。
「我說不過你,剛才還親親熱熱叫人家小名,現在就變臉不認人了。」凌脈一邊起身一邊說,故意講得可憐巴巴,他是習慣性耍寶,和裴丘沉擦肩而過時但凡抬頭看一眼,都能看到對方極具閃動的眼神。
以前兩人關係好,裴丘沉來凌脈家裡做客,「脈脈」這個稱呼是從他家裡人口中聽來的。
裴丘沉有樣學樣用起來了。
從小到大,他的朋友很少,他又獨,和同齡人相處基本是用拳頭和實力說話,跟比自己小三歲的凌脈,更不知如何表達親近。
裴丘沉家是農村的,在南方一個十八線小城市,上完小學都不打算讀下去了,還是當地的老師看他成績好,不忍心他荒廢學業,硬是送他到了縣裡讀書,書讀得一般,倒是被星探相中,挖進圓娛傳媒做起練習生。他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不用再坐往返兩小時的大巴車回家,學習成績竟然也慢慢有了起色。
所以哪怕是被公司壓了三年,年年綜合成績在前三,出道名單上還是沒有他的名字,裴丘沉依舊待在這裡。
不同於有得選擇的凌脈,出道是裴丘沉唯一的出路。
在旁人看來枯燥無望的訓練,是他的發泄出口、治癒良藥,不用想未來會怎樣,只需要專注當下。練習室里揮灑的汗水不一定有回報,疼痛也要咬牙自己忍受,可他內心卻無比寧靜,跳舞的時候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擺動身體,揮出有力的一擊。
然後他就在這種麻木重複的生活中,等來了凌脈。
沒有察覺到裴丘沉的情緒變化,凌脈往樓上走,「你剛去衛生間沒聽見,媽媽說把之前你住的那間客房收拾出來了,被子和枕頭都在衣櫃裡,一打開就能看到。」
見裴丘沉還在原地,凌脈探頭叫了聲:「哥?」
裴丘沉轉過頭,凌脈首先看到的是那雙積著情緒的黑沉的眼眸。
他怔了一下,立刻開口:「對不起,我剛剛開玩笑的,你不高興我那麼講,那我以後不說了。」
他並非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