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脈剛扒好一個水煮蛋,還未放進嘴裡,幾次張口又閉上,蛋在手裡顫巍巍。
「哥,你會不會想多了。」他最後說。
周鈺一怔,「我瞎猜的,你別在意。」隨即眼睛一眯,覺出點不對勁,「你以前都不在意的,巴不得和你哥貼在一塊黏成連體嬰,今天怎麼回事,還怕我誤會不成?」
凌脈嘴裡塞著雞蛋,著急說話也說不出,還是嚼了半天硬噎下去,「我哪有?」
周鈺聳了聳肩膀,「我隨口一說,你這麼激動幹嘛?」
看了幾個視頻,瞄到幾眼古怪的同人,思想變不純潔了唄。
凌脈有苦難言,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小號建立的初衷是為了多看看夸自己的話,連帶著也關注了裴丘沉的粉絲,精挑細選一番,選了幾個沒有罵過他的……但最近畫風逐漸不對,開始分析他和裴丘沉感情上升的趨勢,分析得頭頭是道,什麼星座、塔羅都用上了,把凌脈看得一愣一愣。
粉絲說裴丘沉是在欲情故縱搞推拉。
原因是裴丘沉猶如男鬼一般的眼神,只在凌脈身上才有所體現。
凌脈一面認為好有道理,一面又覺得一派胡言。
但裴丘沉昨晚的飛機剛離開,今早就給自己發消息說落地了,還發了照片給他看,都不是微博上營業的那種,一看就是特意拍的風景圖。
……這和情侶有什麼區別?!
凌脈大受震撼的同時,內心又分外受用,熟練地打字回覆:【哇!這是哪裡,好好看】
裴丘沉到現在還沒回,估計是在工作。
正想著,手機在桌面上嗡嗡震動兩聲,凌脈翻起來看,裴丘沉先是回復了地名,隨後又發一條,說:【有空帶你來】
他猛地扣下手機,抬頭迎上周鈺笑盈盈的目光。
凌脈:「……是騷擾簡訊。」
「那可不得了。」周鈺保持微笑,「我要告訴你哥,你說他騷擾。」
「……」
凌脈立刻認錯,雙手合十在頭頂。
周鈺:「沒事的,想必他也不會在意。」
「可我在意。」凌脈可憐巴巴道。
「你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你。」
怕什麼。
凌脈也說不上來,可能是怕裴丘沉聽了會不開心。即使心底萬分糾結那份情感到底是什麼,但凌脈自始至終都沒想過遠離。
別看裴丘沉給人一種冷漠難以親近的疏離感,本人卻很容易受傷,或許就是因為他敏感多疑,才會選擇第一時間把人推遠。
凌脈不認為這是不好的。
大家所處的環境不同,做出的選擇也不盡相同。
「怕他會多想吧。」凌脈直言,「我還挺高興他跟我分享近況的。」
不想變回之前那樣。
說完手又蜷縮在一起。
和周鈺吃過午飯,回到練習室,郝燕然不知何時來了。最近他接了一部戲,正在和公司協調檔期,要空出訓練和演出的時間。凌脈不知道是什麼戲,郝燕然也從來不分享,平時聊天說話毫無障礙,但一涉及到更深處,他和他們之間自然而然有一道壁。
晚上周鈺和衛盼都不在宿舍住,郝燕然和凌脈一道回去,路上他忽然問了凌脈:「你和隊長以前很熟嗎?」
凌脈不假思索點頭。
郝燕然有些好笑地看他,「都不帶猶豫一下的?」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凌脈不明白。
距離宿舍還有一段路,郝燕然放慢腳步,月光是斜掛的,銀河一樣的光落在他眼睛裡。
能被選入男團的人都有一副不錯的皮相,郝燕然自然也是。
「那他對你態度也太奇怪了。之前還一直叫你離他遠點,現在又忽然當著大家的面親近你。」郝燕然看他,「凌脈,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凌脈心底產生某種異樣的感覺,面上沒有顯,「所以呢?」
郝燕然注視他良久,隨後像敗下陣來,「上一個和他表面關係很好的人已經回老家種地去了。」
凌脈一愣,下意識回:「可是我家沒地。」
「我不是那個意思。」郝燕然頭疼得按了按鼻樑,「我的意思是……」
要再提醒得更直白一點嗎。
這個團好不容易走到如今這步,事業剛剛有所起色……但凌脈和某些人不一樣,他的底子很乾淨。
郝燕然深呼一口氣,還是開口:「裴丘沉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的,要知道……他本來可以單飛的。」
戶外天氣已經有些冷了,長時間停在一處,這種感覺更甚。
凌脈摸到指尖的那一小節涼意。